浴室是個很隐私的位置,安闡續瞥見了遺落在一旁未晾曬的衣物,心裡焦急擔憂的他并未過多關注,找到林先生的毛巾後便立即浸濕,擰幹輕輕敷在青年的額頭上。
做完這些後他又跑去玄關處,從跑腿帶來的那袋物品中翻找。
一堆藥物淩亂地傾倒在地,安闡續跪坐着,急切地翻找出所需要的退燒藥物。
好在林先生的那位不知名朋友準備得很齊全,各類退燒藥物都有。
安闡續略懂一些藥理,選出最适合的退燒藥,又倒了杯溫水回到卧室。
青年依舊昏睡着,眉頭緊鎖,呼吸沉重。安闡續小心翼翼地扶起林西林的上半身,讓他靠在自己懷裡,将藥片送到他唇邊。
“林先生,把藥吃了……”他低聲哄道,聲音溫柔得像在哄小孩。
但無奈的是,無論安闡續怎麼做,哪怕是伸手去掰,也無法讓昏睡中的青年張開嘴把藥吃下去,甚至掰嘴的舉動,反而把嘴巴抿得死死的。
就在安闡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摔在床底的手機響了。
是電話。
安闡續放下藥,彎腰撿起手機,屏幕上備注為【A林西也】的來電不斷閃爍着。
安闡續猶豫了一秒,接起了電話:“您好,林先生現在不太方便接電話……”
“你是誰?”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冷冽的男聲,語氣警惕而強勢,“我弟弟呢?他的手機為什麼在你那?讓他接電話。”
安闡續微怔,下意識看向床上的林西林,語氣不由放輕了些:“我是林先生的鄰居,林先生發高燒昏迷了,我正在……”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另一頭的男人打斷。
“你在旁邊照顧他,我現在喊醫生馬上過去。”
命令的語氣讓人聽着極為不适。還沒等安闡續回應,電話就被挂斷了。
安闡續握着手機,看着屏幕上那個“已結束通話”的提示,眉頭微蹙。
【A林西也】……這個姓氏和名字的組合,不用多想便能聯系到是林先生的家人。
林先生的哥哥嗎?好沒禮貌,一點也不像溫柔的林先生……
安闡續放下手機,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林西林身上。他用濕毛巾輕輕擦拭青年滾燙的臉頰和脖頸,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什麼易碎的珍寶。
“林先生……”他低聲呢喃,“您是因為什麼原因來到這的呢?”
林先生身上的氣質獨特耀眼,明顯就不屬于這座濕冷陰沉的小城市。
他的哥哥從語氣上便十分強勢,還帶着盛氣淩人的威嚴感,一聽便是那種習慣發布号令的上層人士。
林先生很年輕,但住進公寓的這半個月來,從未有見到過林先生的朋友或是家人來到這裡。
安闡續目不轉睛地望着昏睡中的青年。
高燒昏迷的林先生看着有種惹人憐愛的脆弱感,尤其是生病時家人和朋友都無人趕到,唯一能照顧對方的隻有他一個無關緊要的鄰居。
好可憐。
是和家人鬧别扭了嗎?
一定是林先生的哥哥太強勢了吧。
像林先生這樣溫柔的性格,遇到那樣強勢的家人,總歸是無法很好相處的。
安闡續望着床上的林先生,青年那張漂亮白皙的臉上在此刻充滿病态,面頰泛着不正常的紅暈。
好可憐……
他盯着林先生的嘴唇,那兩片飽滿的唇此刻泛着病态的嫣紅,邊緣處卻蒼白得近乎透明,像被烈日炙烤過的花瓣,皺褶間凝着細小的血痕。
如此脆弱,又無比柔軟。
聽說去年公寓裡有個老人得了小感冒,結果因為家人不在身邊,活生生病死了——如果沒有他,林先生會因為高燒病死嗎?
安闡續的手指輕輕按壓在青年因高燒而幹燥的唇上,數分鐘前嘗試喂藥時便觸碰過,一如他想象中、夢裡的那樣柔軟。
或許是壓抑太久,欲望臨近崩潰邊緣。
他沒忍住心中的欲念,輕揉着那兩片唇瓣,動作青澀而緩慢,竟意外地使緊閉的唇縫給打開,洩出一絲灼熱的氣息。
呼吸不知何時變得急促沉重,安闡續盯着那微啟的嘴,心中掠起無數驚駭晦暗的想法。
但他的手指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收了回去,取出退燒藥給林西林服下。
這會兒的青年很乖,幾乎沒廢一點功夫便把藥吞了下去,因服用了溫水而濕漉的唇沾着點點水漬,順着下巴滑入未着上衣的鎖骨。
安闡續盯着那被他揉得豔紅的唇,思緒發散:啊,原來是吃軟不吃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