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萦神情淡淡的,隻等那頭罵完,那頭罵完之後她才嗯了一聲。
那頭問:“那你現在去學校嗎?”
沈萦淡淡道 :“暫時不去了,我先把報告寫完。”
"這樣也很好!省的你寫了一半的報告又被洩密。這個宋枝不就是投了一個好胎嗎?又得意什麼?真不要臉。她不是分在你導師手下嗎?你以後可别放過她!"
許久和沈萦是同一所高中上來的,又考到了同一個專業,兩人相互認識五六年,沈萦充分了解她愛扯的性格,說歸說做歸做。
她隻是愛說一些,因此宋欽沒打算和許久扣這兩個字眼,隻是嗯了兩聲,給這個為自己打抱不平直腸子姑娘應個氣。
不讓她感覺這是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再多也沒有了。
依她的經驗,保持這個距離就是最好的。
許久聽見她應聲更是憤憤不平:“這什麼人啊,真的是,真好意思...”
宋枝在一旁吃着飯,菜炒的噴香可口,她有些忍不住的吃着,她聽兩人說話,一開始還疑心自己聽錯了名字,但是又聽那人字正腔圓的兩個字,心涼了半截。
她努力縮了縮脖子,以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還好當時她聽那姑娘念叨,在沈萦問她的時候腦瓜子一轉,換了個字,不然她得被沈萦提着脖子丢出去
吧。
她憤憤嚼了一口米,米飯香甜,是她之前從來沒有知道過的好吃。
就連這麼好吃的飯也差點吃不到了。
不過,沈萦就這麼讨厭她嗎?
她一邊吃着飯,一邊偷偷豎起耳朵。
沈萦吃飯也很安靜,隻是一直應着對面,仿佛覺得對面說的話沒有絲毫不妥之處。
這在宋枝看來,就等于變相的承認了。
她承認她也讨厭宋枝。
沈萦這麼讨厭她,她絕對不能被沈萦發現她是宋枝!
等到沈萦挂了電話,宋枝便不着痕迹的打聽道:“你也有讨厭的人嗎?”
沈萦:“都是人。”
她這時還開了一個玩笑:“别人有的我肯定也有。”
那看來就是真的了。
飯到嘴邊突然有些不香了。
宋枝巴拉着飯,隻覺得剛剛吃着還十分香甜的飯菜現在有點難以下咽,她再看向桌面。
桌面擺着的是一桌菜,菜此時正往外冒着氤氲霧氣,在這已經微微入寒的天氣裡顯得格外溫暖。
她剛剛還覺得這好吃的東西難以下咽。
沈萦:“你怎麼不吃了?”
明明昨天宋枝光面就吃了兩碗,今天做了飯,怎麼反而就吃這麼一點。
宋枝有些難以把視線和桌子割舍,但她還是十分有骨氣的沉着聲音:“我吃飽了。”
沈萦敏銳的從她這句話裡意識到不對。
宋枝平時都會開心的彎着眉眼和她說吃飽了,現在卻沉着聲音,連亮晶晶的眼睛都萎靡的垂下了。
這一看就是不高興了。
沈萦淡漠的想,可是這跟她有什麼關系呢?
這人在這裡不會住太久。
不過是過客而已,難道她走在路邊還要關心剛剛從身邊過路的人心情好不好嗎?
那她也太累了。
實在沒那個必要。
于是她吃了飯默不作聲收了東西到廚房。
宋枝雖然生着氣,但看她進了廚房立刻默不作聲從她手裡搶了碗筷洗。
沈萦看她進去,于是去開始打掃家裡。
這兩天她忙,沒打掃家裡,家裡有髒污的角落是她無法忍受的。
隻是她剛拿起掃把,一隻嫩白的手就刷的把她的掃把搶走了。
宋枝悶悶的聲音從身側響起:“我來!”
沈萦:“你碗洗好了?”
宋枝:“我就不能先掃地嗎?”
她說這話時沒忍住回頭看沈萦,沈萦本來被她莫名其妙嗆了一通,正要默默進屋寫作業,卻看到染着一抹薄紅的眼尾。
沈萦在行别人罵她時冷臉,在行别人冤枉她時心如止水,在行被叫克星時滿不在乎。
唯獨不在行有人紅着眼尾瞥她。
宋枝沒忍住瞪她,這人好生過分,剛剛還說讨厭她,現在又沒事人一樣杵在她面前。
瞪完之後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态,連忙扭過頭,用手擋着眼睛,好讓人看不見她的眼睛。
她想着她捂眼睛最後一刻沈萦看樣子是要往屋裡去,于是過了兩分鐘之後又把手拿了下來。
然後對上了沈萦那張冷冰冰的臉,冷冰冰的臉此時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宋枝在放下手的那刻,正好與她對視。
她的眼睛很專注,很認真的看着她,那比别人更淺的眼睛裡到印了宋枝的臉。
宋枝像被她的目光燙到了,立刻扭過頭去,聲音捂在低下的頭裡:“幹什麼?”
奇了怪了,這人怎麼還沒走?
沈萦問:“你眼睛紅了?”
沈萦一開口,就知道自己完了,她要和這人産生接觸和交流了。
她本來不想管這些,隻要減少交談接觸,保持初始見面的模樣,那兩人就永遠會是一開始見面的模樣,到時等宋亦的傷一好,她就可以毫無負擔的讓人走。
現在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