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思考了一會沈萦到底是喂養了多久,才會讓小貓在母貓死後還賴上她。
而且這人還說是偶爾。
嘴硬。
最後沈萦還是沒收養那隻小貓,但她把家裡所謂不要的食物,和剩的貓糧都拿了來,然後抱着貓在路上走了一會,最後在一處偏僻的角落,把貓和食物放下,宋枝看她那熟練樣,覺得這貓窩九成也是沈大設計師做的。
沈萦把貓放下,發現她既然還在原地:“你怎麼不回去?”
宋枝懶散的表情在她轉頭那刻消失殆盡,吸着兩頰,勾出酒窩,兩隻形狀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這裡太黑了,我覺得你一個人在這不安全。”
她慣知道什麼樣的話才讓人高興,說出的一連串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算實際上隻是好奇沈萦要做什麼,也要把話說出一道花來。
她是杏眼,從眼頭到眼尾是一個半圓的弧度,眼睫纖長,顯得很精緻,笑起來的時候漂亮又可愛。
沈萦看着一雙圓溜溜眼睛晶亮的宋枝,蓬勃的生命力從裡面迸發,她有點不敢看:“我熟路,比起你,更安全。”
宋枝還有一麻袋話沒有說出來,停在了胸口,不上不下。
完了,她碰見對手了,而且對手比她厲害,不然她怎麼會既說不出話,又心慌的厲害。
她看向沈萦,沈萦表情淡淡的看着不遠處,周身籠罩着冷意,仿佛剛剛隻是随口說了一句話而已。
她在刹那間,與沈萦淡淡的雙眼對視上,而後她心神一震。
像是一點石頭落入湖面,微小的一點,卻擴散出巨大的漣漪。
她突然對這人迸發出了極大的興趣,迫切的想知道,她到底是怎樣在一副冰冷皮囊下藏着一個怎樣的靈魂。
而且她竟然生出了一種,以後久這樣隐姓埋名和沈萦一直呆下去也不錯的想法。
這也太可怕了,她學了那麼久的說話藝術,竟然還不如别人随口一句話,看來回去得重修。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沈萦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她甚至還帶着早餐。
宋枝很久沒吃早餐了,在國外她睡得晚,起的晚,三餐不規律,在國外過點沒飯吃。看着早餐,心裡流露出淡淡的暖流。
宋枝覺得再這樣下去她得輸,怎麼會人有對陌生人這麼好?沈萦這樣她有點難發揮。
雖然她因為覺得早餐難吃沒吃,但她還是坐在一邊笑盈盈的陪着沈萦:“你不是想讓我走嗎?怎麼還給我買早餐。”
沈萦不鹹不淡道:“不好餓死你。”
宋枝被噎了個跟頭。咬着牙緩了一下,道:“那讓我陪你一起上班吧,我正好想出去走走。一個人呆在屋裡好悶哎。”
沈萦同意了,但是她不僅同意,同意後還要附帶一句:“早點找到房子搬出去。”
這讓宋枝心裡那些淡淡的暖瞬間被澆滅了。這人以後别說帶一次早餐,帶十次早餐她也當沒看見了。
她隻好讨乖賣巧的仰頭朝她笑了,眉眼彎彎的。
但是心裡氣的要命。
這人可真夠固執的,牛一樣犟死了。
宋枝氣的有些坐不下去,猛地站起,起的太快,肩胛骨處傳來陣陣抽痛,她差點沒穩住臉上的表情,緩了好一會,才維住臉上的笑。
她們住的樓道到數百米外,一路上都是鱗次栉比樓層間間隙窄小,昨晚出門晚,今天白天出門,一出門就能看到樓道下空地上用灰撲撲的繩子拉起的一道道“杆”,“杆”上面五顔六色,随旗飄飄的是數不盡的衣服。
這裡的風情看着有點像華人街,宋枝不由得有了一些詭異的熟悉感,再看這裡時候,就再不是一開始的隔離,而是像來到了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一樣。
但是她沒有陪沈萦去成,因為沈萦半路把她丢街上,讓她自個逛,這讓她越發覺得早上她覺得沈萦的好是起太早沒睡醒。
沈萦去的地方不遠,離家十幾分鐘的地方,據說是給個初中小孩做家教,錢少事多,但是卻是沈萦目前最好的選擇。
她對這些沒有那麼強的計較感,她對什麼都無所謂,隻要有一個念頭,能讓她奔着,她覺得就可以了。
.......
宋枝把垂起的外套下擺往裡壓,心想沈萦說的果然不錯。
風很大,确實需要多穿些衣服,隻不過她沒在意,依舊還是穿着薄薄的一件衛衣出了門。
兩邊的風呼嘯的往帽子裡灌,宋枝擡起手,在風把帽子吹起前用力按了按。
正在這時,幾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與正往回走的她擦肩而過。
宋枝在那個瞬間側眸,然後在人看過來時候回頭看路。
她的一隻手還插在兜裡,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仿佛她隻是突然好奇的而看過去。
保镖腳步停住,目光緊緊盯着前面那個穿着寬大衛衣的人,心裡遊移不定。
旁邊那個人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切了一聲。
“你不會覺得她是大小姐吧?怎麼可能?傻了吧。”
“感覺氣質有點像。”
“她那麼愛美,可不會穿着這種亂七八糟的衣服在這晃。而且她要瘦很多。”
那個人被她說服,轉頭把目光看向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