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兒心情不好?”
“你哪都心情不好!你看看你出言不遜眉毛皺得和山一樣嘴角下垂你看你拉風的大背頭都沒了,你跟黑崎一護他們打這麼久都沒有露出這種表情,你又不跟我講為什麼不開心!你要是不開心我請你吃飯啊給你買衣服啊以後飯都我做衛生都我做嘛!你幹嘛悶着不說啊!你幹嘛!想家啊!本姑娘又不能送你回去!”
其實沈優覺得自己一點也不慫,反正橫豎就是一條命,對方也沒興趣先奸後殺啥的,死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再怎麼樣還有屍魂界,自己投靠黑崎一護把藍染惣右介再弄死一次!
“……”藍染惣右介蒙了個徹底,過了一會對着沈優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把糖丢回給沈優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回去了。”
他大概想清楚了。
其實就這樣過着沈優所說的平淡的生活……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沈優一頭霧水地被拖回家,藍爸爸坐在沙發上大爺狀睨着她。
“把你的教材拿來,我教你。”
“…?????”
——
今天的沈優很苦逼,昨天的沈優也很苦逼,明天的沈優估計也很苦逼。
“藍染大人,手下留情。”沈優快哭出來了,“小女真的沒有那個腦子啊……”
“……别胡思亂想了,寫吧。”
手機被收了,漫畫被收了,大白小白被收了,她唯一有的就是王後雄和薛金星以及滿書包炸藥一般作業。她現在唯一的欲望就是從窗戶跳下去遠離藍染惣右介以及數學作業,天知道她多想問問藍爸爸你特麼是不是吃太撐了開始兼職教授高中生,是讀書讓你不夠滿意嗎?
“雛森被你這樣逼過嗎?”
“不,她腦子比你靈光很多。”
嚴格按照他的時間作息來,她一大早搖搖晃晃地自己做早飯趴在書桌前眯着眼看下三濫數學題,隻要不小心閉眼超過五分鐘就有一張大白的海報毀在藍染惣右介的赤火炮裡。她頭一次見到活的赤火炮,居然燒的是自己的寶貝。
終于熬到五一四天假期過去,沈優覺得頭不疼了腰不酸了連心髒都快停跳了,作息太規律她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是頭一次去上學的時候作業全寫完了……走出門時誠摯地拜了拜防盜門和藍染惣右介,騎着自己的小電驢飛奔向學校。
藍染惣右介,神仙降臨。
讀書的時候突然多了幾分底氣。
然後開家長會,她爹回來了。
底氣個毛。
——
“你這次成績……有點糟糕。”坐在沙發上的父親皮笑肉不笑。
藍染惣右介似乎沒從房間裡出來,反正她爹也看不到這人。但是她相信藍爸爸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定聽得見吵架的全過程……讓她難堪的全過程。
她卯足了勁想跟父親解釋的話全部潰不成軍。
“你媽打電話給我,我跟她說你現在已經成了廢物了。”
她握緊了拳頭。
“養你還真是浪費錢。”
她的後背已經貼在門上。
“雖然你是我們當年的錯誤,但是我和你媽也含辛茹苦把你養了這麼大,可是你在外面就淨給我們丢臉……”被稱為父親的男人推了推眼鏡,沈優把書包一甩,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扯出笑容,“你除了給我寄錢,哪來的含辛茹苦?”
“啪”的一聲,沈優的左臉被打得腫了起來,她垂着頭一聲不吭。她沒有更多的勇氣與這個人叫嚣,不然就不光是對方不給自己生活費的問題了……
她的母親是德高中學國際部的老師,日本人。
兩個人陰差陽錯的度過了幾夜風流,父親遠去他鄉後母親才發現自己懷上了孩子。接下來的故事便是最狗血的,用孩子要挾對方寄錢。然而在她小學快畢業時,母親徹底失去了理智,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她一個人在這裡住了好多年。
一開始父親的脾氣因為她優異的成績勉強湊合得過去,到後來每次回來時無不帶來一身傷痛,或是眼角的淤青或是臉頰的紅腫。
其實他還挺有錢的……沈優覺得自己不能再在有藍爸爸的家裡被打成一幅鬼樣,推開門便往外跑,背後叫罵聲不絕于耳,她打死也不會回頭。
反正他生意忙得很,開了個家長會再回來看自己已經是極限。半個小時之内必定會離開。
外頭正大雨連綿,她沖到雨幕中被淋成落湯雞才發現自己什麼也沒帶。
……所以現在,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