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優趴在李悠懷裡抽抽搭搭地哭到眼睛腫成了水蜜桃，身上還披着浴巾。

她在雨中沖了二十分鐘跑到李悠的家。

……這個月的生活費又要泡湯了。

每次隻要她稍微反抗一下，她爹就能把她餓個十天半個月的。這次甚至還離家出走，如果沒有李悠的救助指不定哪天她就被餓死在公寓裡了。

“我說真的，你爹真不是人……”

“他給我錢的時候是人……”沈優臉上已經抹了亂七八糟的藥膏，還是依然腫痛得難受。李悠丢在床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而手機上顯示的是沈優的号碼。

“……”沈優和李悠同時陷入沉默。

别是她爹要召喚她回家挨打吧。

沈優抖着手按下接通鍵，裡頭的聲音讓她松了口氣，“藍爸爸是嗎？”

“嗯。回來吧，你父親走了。”

“……哦。”她覺得有些尴尬，“你剛才一直在房間裡嗎？”

“……算是吧，不過我在讀書，沒聽到什麼。”

他這是在……給自己留個面子嗎。

“算了，既然下雨了我去接你。你下樓吧。”

“……你你你到了？”沈優扯起嘴角時牽動了臉部肌肉，忍不住嘶嘶地叫疼。

“瞬步。”

簡單明了，沈優把電話鄭重地交給一臉擔憂的李悠，“老子我要回家了，老婆還等着我煮飯給他吃。”

“老婆？你是說太上皇吧。”李悠揣着手機颠了幾下，“快回去快回去，沒飯吃再來找我。”

沈優朝窗外看了看，已經看到樓下撐着傘站着的藍爸爸，“他到了诶。”

李悠也這麼順勢一看，吓得她抖了三抖，“沈……沈優。”

“怎麼？”

“我……好像，看得見，藍爸爸了……”

“……啊？”

——

“你的力量……恢複了？”

沈優抿着嘴戰戰兢兢地跟在藍染惣右介身旁。

“隻是能讓人類看到我的水平。”

藍染惣右介把視線從沈優的左臉移回來，回想起剛才自己與沈優父親的對話……忽然覺得有些不适。

他在沈優走後聽沈優的父親罵罵咧咧十幾分鐘，走到樓梯口看到匆忙跑走的沈優。

還在雨中摔了一跤。

回過頭迎着正好收拾行李打算離開的沈優父親展露了笑容。

“您好，您是沈優的家長嗎？”

“……啊，是我沒錯。你是……莊老師？”沈優父親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這個人分明是一個小時前給自己開家長會的沈優班主任，剛剛自己沒有與她交流過……怎麼就找上門來了？是沈優的水平差到令人發指才被老師家訪？

“是我，沒錯。”眼前的女人溫和地笑了笑，從包裡掏出手機似乎在查看着什麼。

沈優父親憋着這口怨氣沒什麼好氣留給老師，他隻覺得班主任也實在不會教，“您好，有什麼事嗎？”

“今天您走得太急了，沒得來得及跟你說沈優的成績出錯了。”女人把垂落下來的頭發撩到耳後，眼角微微下垂作出無辜的神情，把手機遞給沈優父親時一邊接話道：“這次沈優的英語成績沒有登上去。我怕您覺得她這次沒考好，誤會了孩子。其實她這段時間很努力……”

沈優父親半信半疑地刷動着手機，才發現沈優的成績不僅沒有退步還進步了一百多名。内心頓時湧上愧疚與欣喜感，奈何停在樓下的車短信是一條接一條，他匆忙地客套了兩句便與老師告别。

藍染惣右介斂着眉看向手中的鏡花水月。

第一次實驗成功。

——靈壓已經完全恢複了。

“藍爸爸！”

他擡起眉，沈優似乎有點焦急，“那你……能離開了？”

“你很希望我走嗎？”

“不是不是。”沈優直白地搖搖頭，她真不希望藍染惣右介就這麼走了，好歹待出幾個月也有點感情了吧，何況對方暫時沒有弄死自己的意思，這日子還是能湊合着活下去的，“你不走就好。”

藍染惣右介飛快地瞥了她一眼，他一路提着濕漉漉的沈優像提着雞一樣瞬步回到了家門口，“你快點去換身衣服。”

沈優默默套了件睡裙，才發現剛剛狗啃屎的一跤把膝蓋給摔破皮了。方才還覺得舒舒服服的看到滲血的傷口一下給痛出眼淚來……媽的人就是作，她擡高了唇一跳一跳地爬去床頭櫃摸索着小藥箱。

“坐下。”

沈優不明所以地坐到床上，看着藍爸爸一隻手伸過來貼在她腫透的側臉上，冰冰涼涼有點舒服。對方把手放下琢磨着膝蓋的傷口時她發現臉上的酸痛已經好了不少，眼裡頓時迸發出狗腿子的光芒，“藍爸爸你好厲害！”

“……從真央畢業的都會點回道，這方面我可能還沒有雛森好。”藍染惣右介把指尖貼在皮開肉綻的膝蓋上，眉也不皺地接着道：“何況，屍魂界還沒有被打一巴掌摔一跤就傷成這樣的人存在。”

沈優強行無視了後面這句話，興奮地開始打算把藍爸爸的技能拿出去賣可以賺多少錢。現代醫療設備都比不過死神裡全能的設定啊！

……不過現代一般也不會有類似于高空墜落身體被劈成兩半這種事情存在了……

“人類……真是脆弱。”藍染惣右介神色不變，說這句話時聲音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