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李晴央正好坐累了,想起來走兩步,她望向裴既南,“阿舟可要一起?”
裴既南:“阿晴邀請,我豈能不應?”
說完,三人都起了身,李晴央先走半步,上官嬷嬷立馬跟上,神色嚴肅站于裴既南前方,将兩人隔開了。
沒走幾步,裴既南瞧見禦花園的紅陽風鈴木正迎風盛放,心下一動,同阿晴說道:“前日摘的紅陽可惜了。”
聽他這麼一說,李晴央想起自己心心苦苦摘的一懷花枝,在混亂時零落成泥,确實可惜了。
“我看這幾朵開的正好,摘下來放阿晴宮裡如何?”裴既南大手伸上枝頭,言語之間已經折斷了樹枝。
李晴央正要說話,上官嬷嬷極其不悅,瞪着裴既南斥責道:“王爺,宮中一草一木皆為殿下所有,殿下尚未開口,你怎的就動手了呢?”
裴既南和李晴央皆愣了一瞬。
“此外,按照規矩,王爺不可直呼殿下乳名,不分尊卑。” 上官嬷嬷毫不退讓,一臉義正嚴詞。
嬷嬷說得沒錯,裴既南無法反駁,隻是……
他望向阿晴,想知道他的阿晴是如何想的。
李晴央一時沉浸在上官嬷嬷的強悍魄力之中,無法自拔。
這世上竟然有這等妙人?難道嬷嬷不害怕裴既南報複嗎?
喬銀見殿下愣住,忙暗中推了推她,李晴央這時才反應過來,她快速眨眨眼,看了看裴既南,又看了看嬷嬷,決定從中調和:“嬷嬷,阿舟救過我好幾回,不必在意這些。”
“既然是殿下特許……此番是老奴魯莽了。” 上官嬷嬷認錯認得飛快,她不卑不亢地退開幾步,不再攔在兩人中間。
裴既南正眼都不瞧上官嬷嬷,他若無其事地将手中紅陽遞給阿晴:“三日後的宮宴尚未取名,不如就叫紅陽宴?”
“紅陽盛開的時日開一場紅陽宴,真是再合适不過了。”李晴央接過紅花,覺得甚好。
兩人說說笑笑之間,來到了鳴桑宮。李晴央注意到,此宮與别處不同,正門進去就是一十丈寬的台子,也不知這台子搭在正中央是做什麼?
上官嬷嬷注意到殿下的疑惑,她解釋道:“殿下當時年幼,應是不記得了。這是桑公子所居之地,桑公子能歌善舞,常在此台為聖皇歌舞。”
桑公子?她還真的沒有印象,原書中也沒有提到過,大概……李晴央從上官嬷嬷的語氣猜測——是聖皇的面首之一吧。
皇帝向來擁有後宮三千,聖皇也不例外,區區桑公子,不足為奇。
說起這個,李晴央想到另一件事,她日後,也會擁有面首嗎?
上官嬷嬷看得出來殿下和聖皇一脈相承,也喜歡風流才子,她略有深意地笑道:“如今後宮無人,實在冷清。待殿下登基,就可召開選秀,充盈後宮。”
“咳。”旁聽的裴既南臉色陰沉地吓人,冷聲道,“殿下年歲尚早,即使登基也不宜選秀。”
這時裴既南手中若有強弓與利箭,定一箭射殺上官,毫不留情。
“殿下如今十六,按照祖制,皇帝年過二十方可選秀,确實還需再等四年,是老奴失言。”上官嬷嬷拱手請罪。
“無妨,我……”李晴央想問“不選秀也可以納公子吧”,話未出口,就感覺一道利箭懸于後頸,拔涼拔涼的。
她回頭一看,瞧見裴既南陰鸷冷戾立于身前,一雙鷹眼銳利如箭,仿佛在說“誰敢再多說一句,便就地箭殺”。
李晴央識趣地閉上嘴,轉移話題:“我今日走了許久,有些累了,想回宮休息。”
“來人,備轎。”裴既南冷眉吩咐。
不一會兒,李晴央回到明棠宮,給裴既南泡了一壺茶,正在想怎麼哄他好,他就被秦拾叫出宮去了,剩李晴央舉着茶杯兩眼茫茫。
她抿了一口茶,百無聊賴放下瓷杯,擡眼望向窗外,眸中頗有幾分遺憾,有裴既南在,她恐怕是體會不到聖皇的快樂了。
在一旁服侍的上官嬷嬷見她落寞,瞧了瞧四下無人,便低聲問道:“殿下可還記得元重淩?”
李晴央疑惑地搖搖頭。
她隻記得聖皇姓元名安,這元重淩是元家人?
“那是聖皇母家的血脈,若是輪輩分,殿下該喚一聲表哥。”上官嬷嬷道,“元公子天資聰穎,從前深得聖皇青睐。”
上官嬷嬷深谙權利争奪,早已猜到殿下回宮後是怎樣的光景,她想助殿下一臂之力,又怕殿下在民間多年,忘了聖皇曾教的帝王之術,更怕最後白費功夫,殿下和她都落得和前幾個小傀儡皇帝一樣的下場。
因此她着意試探一二:“殿下幼時,可喜歡元公子了,還說過與元公子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話。聖皇在世時也有意為殿下與元公子定親,曾同老奴提過,若是你們真能舉案齊眉,将是豐朝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