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拾滿臉黑線,暗道不妙,本來今日這樁事可以不管,沒想到那該死的把魏王搬了出來。
在殿下面前,相王本尊怎能被魏王的名頭吓着?
秦敦立馬變臉,兇神惡煞地上前幾步,朝着那大爺吼道:“老子早晚有一天把魏王按在地上打,他外甥,算個屁!”
他十分激動,說話之間唾沫星子都噴到了大爺和侍從臉上,大爺瞬間黑了臉,火冒三丈掄起拳頭打過去,“乳臭未幹的小子,别欺人太甚!”
秦敦一把抓住他的拳頭,反手一甩,大爺整個人在空中翻滾了一圈,後背重重着地!
他的侍從見狀想上前幫手,被秦敦一腳踢開了。
大爺和侍從捂着傷處,面容扭曲地站起來,他們隻有兩個人,見敵不過,嘴裡嘟嘟囔囔地快步走了。
旁觀的人也作鳥獸散。
大爺吵了半天,都沒人出頭,一擺出魏王的名号,刹那間就被制服了。
夏汐頗有些沾沾自喜:“咱們的人,比魏王的強上百倍。”
李晴央眨了眨眼,擡頭看了看裴既南,他颔首以對,神态自若。
看不出什麼意味。
“天色已晚,我們早些回房休息,明日一大早還要趕路。”裴既南說道。
李晴央還未回應,就看見商人兄妹朝他們走了過來。
他們深深行了一禮:“公子,小姐,今日大恩大德,我們兄妹二人沒齒難忘。今後若有需要喬貫、喬銀的地方,隻管開口,我們定竭盡全力,為二位效勞。”
“舉手之勞罷了。”裴既南淡淡道。
“多謝公子,多謝小姐。”兄妹再深深鞠了一躬,就要轉身離開。
望着他們的背影,李晴央忽而想起些許事情,原書中,喬貫、喬銀乃女主的得力助手,能力非凡,女主開創盛世,有他們的一份汗馬功勞。
這樣的能人,今日既被她撞上……
她烏黑的眼珠骨碌一轉,出聲喊住他們:“等等!”
衆人一臉不解地看向她。
李晴央上前,眸底澄澈,詢問喬銀:“我從前有一次迷了路,恰好遇見你,你為我指路,你可還記得?”
喬銀皺起眉,疑惑地看着她,又看向哥哥。
“不知此乃何時之事?”喬貫恭敬問道。
“大概幾年前吧,年代久遠,我記不清了。”李晴央的長長睫羽扇動了幾下,繼續道,“兩次相遇,證明你我有緣,你們何不與我一同離開此地?”
她說完,用求助般的眼神望向裴既南,神态中赫然四個大字“幫幫他們”。
裴既南眸色轉深,他看不透眼前人,生出一種無把握的不安感。
隻是看着那殷切小臉,他微微點了點頭。
得了允許,李晴央心定了兩分,她将目光牢牢鎖在喬貫喬銀身上。
她方才說的話,是一根明晃晃的橄榄枝。
什麼迷路,不過是胡謅。先前她見着他們,就在思索,若要培養自己的心腹,那這心腹,第一要緊的是不能與任何一方勢力扯上關系,第二是得對自己死心塌地。
如此想來,商子商女是最好的選擇。他們地位低微,無依無靠,她替他們脫賤籍入良籍,他們定會忠心耿耿,為她所用。
更何況,他們日後大有作為,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她更得竭盡全力把他們收歸麾下。
她眼含笑意與希冀,等待他們的回答。
“這……”喬貫和喬銀相視一眼,似在詢問對方的意思。
他們聽得出來,這小姐的意思是将他們收為仆從,從商籍入奴籍,雖然兩者同是賤籍,可小姐是個寬厚之人,日後他們不會像從前那般受盡白眼,也許有一日還能脫賤籍入良籍。
而相應的,他們從今往後便不能自由自在地過活,必須過着聽命他人的日子。
他們猶豫不決,李晴央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緊緊咬住了唇。
與此同時,夏汐小聲同秋玥道:“喬銀妹妹年歲漸長,往後定更加标緻,不知日後遇見什麼趙王李王的外甥,還會不會有人出手相救。”
聞言,秋玥眼帶憐惜地看向喬銀,仿佛看見了她的悲慘未來。
這話使喬銀記起了從前遇見過痞子流氓的場景,她霎時間感到後背發寒,渾身發顫。
她眼底充滿驚恐與擔憂,看向哥哥。
喬貫明白她的意思,他思忖片刻,拉着妹妹跪了下來,誠懇道:“多謝小姐厚愛,從今日起,喬貫喬銀就是小姐的人了,往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
夜深人靜時,香霧樓二樓走廊中有一道妙齡身影,正是秋玥。
她悄聲走進了朝南的一間客房,而房中等待她的,是端坐于桌前的裴既南,與他身後的秦敦秦拾。
“王爺。”秋玥向王爺行禮,而後熟練地開始說道:“今日殿下巳時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