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樓比她們想要的還要熱鬧,或許這幾日是朝祭的緣故,張元貞不過是無權的芝麻小官,對于這種朝祭根本就沒有資格。
當朝中官員都在熱火朝天準備此次朝祭時,張元貞的時間都放在寫字看書上,好不悠閑。
她待在屋中久了難免感到煩悶,轉身朝着甲闆上走去。
和李羨吉該說的大多都說清楚了,心裡反而清明不少。
琅琊王氏在望仙樓宴請的消息不胫而走,湖中花船就數王氏最奢華不已,光是出衆的外觀就讓人瞠目結舌了!
整座船隻都是用了上好的木材打造而成,碩大的身軀就像座移動的山巒,又或是一座在湖面浮動的琉璃宮殿,桅杆上刻了隻翩然若飛的騰蛇,絲綢質地的風帆繡着暗金流雲紋,琅琊王氏顯赫的族徽隽印在上面,随着湖風高揚,赫赫權威!
張元貞倒是不清楚今日在此宴飲的人是誰,今日望仙樓門庭若市,現在看來原因就出至此處了。
張元貞視線還在緊緊盯着王氏顯赫徽章時,耳邊一聲巨響炸開,船隻碰撞的聲響惹得衆人駐足觀望。
李羨吉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她身旁,聽見聲響時下意識就抓住她的衣角。
“阿姊!”
張元貞回過神後,立馬朝着聲響處望去。
兩隻船隻收尾相碰,船隻的主人聽聞紛紛探出頭來往事故地瞧去。
紅綢、紅袖在聽到聲響的那刻瞬間就朝着張元貞所在處靠攏過來,“女郎!”
張元貞搖搖頭,噤聲示意幾人。
周圍議論聲四處湧起,這下動靜徹底驚動了王氏,王子盛滿身怒氣的走出來。
“何事這般喧鬧!”王氏管事高聲道。
那雙陰鸷的眼睛盯着在場的人,讓人格外不舒服。
在他視線移過來時,張元貞下意識将李羨吉掩了個嚴嚴實實。
歌舞聲悄然無聲停了,舞姬們湧出來站在甲闆上靜靜望着這一幕。
王子盛從出場到現在一言不發,擰着眉頭,不知在思考什麼。
船隻事故的主人此時慌張的朝着王家賠罪,“驚擾了大家雅興,實在該死!”
張元貞打量了那船隻一番,看着不想故意為之,大抵是今日遊湖者衆多船夫不小心之舉釀成這等禍事。
可張元貞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勁,可她又說不上來。現在隻覺得内心惶惶不安,事情不像看到的這般簡單。
“啊!啊!!!”
人群中不知誰大喊一聲,“有刺客!來人啊!”
四面八方立馬跳出一群穿着黑衣蒙面人,一言不發朝着琅琊王氏的船隻提劍湧去。
前來赴宴的人大多都是獨自前來,身邊的人都在岸邊,誰也沒有想到這次變故來得這樣快,連躲都來不及躲,厚重的血腥味傳遍了在場人的鼻腔。
尖叫聲和着刀劍刺入人體的悶哼,拔劍時熱騰騰的血液在空氣中頓時冷卻下來,這群人瘋狂的提着劍朝周圍人砍去,下手狠辣,不管不顧!
碧綠的湖面随着屍體的落下而掀起巨大波濤,鮮血一點點從湖中央暈染開來。
“快!掉頭回去!”張元貞立馬吩咐道。
她伸手摸出别在腰間的一把軟劍死死握在手中,一把将李羨吉推到紅袖身邊,紅袖立馬拉住他才讓人沒有摔到地上。
“女郎!”紅綢瞬間躲到紅袖身後,緊張的望着張元貞。
“紅袖,護好她們!”張元貞厲聲道,“快!掉頭回去!”
船夫哪裡見過這一幕,被吓得手腳都不聽使喚,一個勁的抖若篩糠。在張元貞說完後,才顫抖着拿起船槳,擺控着船隻方向想要掉頭回去。
黑衣人看到想要掉頭離開的人,幾人從王氏的船隻跳到張元貞的船上,朝着張元貞圍堵過來。
劍風翻湧,張元貞側身躲過一劍,另一人立馬又重另一個方向向張元貞刺來。
張元貞腳尖一點,躍到黑衣人身後,軟劍從他脖頸劃過,鮮血染紅了劍身,倒下的瞬間,張元貞青色的裙擺落在血泊中,斑斑點點。
看見張元貞不好對付,兩人相視點頭,再次向張元貞提劍砍來,紅袖那邊情況也不是很好,要護着兩人,還要同一人纏鬥。
紅綢害怕的抱住李羨吉站在角落。
“阿姊!小心!”
黑衣人從背後襲來,張元貞找準時機一腳踹開面前的人,拿劍向後擋去,劍與劍摩擦的聲響從張元貞耳邊擦過。
“該死!”張元貞喘着氣,怒罵道:“我們毫不相幹,緊咬我們不放作何!”
那些人才不管張元貞說了些什麼,隻知道像尊殺神提着劍不知疲倦向張元貞砍過來。
見他們不知退縮,張元貞眼神冷靜的提着劍迎上幾人,擡手、側身、手腳發力,找準要害,一劍穿過黑衣人身軀,再果斷拔出劍身,擡手放下劍,另一人殺過來時,她勾腳将劍踢起來,左手拿起往身後用力刺去。
殺伐果決,這是李羨吉頭回見到這般的張元貞,眼裡沒有恐懼,隻有對強者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