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故意的……”

紅綢着急的前去查看張元貞，“女郎怎麼樣了？”

張元貞一手扶着額，一手搭在紅袖肩上，對着紅綢搖搖頭道：“我無事！”

紅綢蹙着眉，嘟囔道：“世子怎能這般莽撞！”

“何事這般急。”　張元貞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她不愛帶什麼配飾，手腕上幹幹淨淨和她這人一樣幹淨利落。

李羨吉自知自己做錯了事，這會兒倒是半點不敢瞧她眼神，隻是雙手緊張相搓着，不肯開口。

張元貞見他這樣子，他有心事這幾個字都快寫他臉上了，張元貞輕聲道：“沒受傷吧？”

沒問他是什麼事。

李羨吉有些不可置信的偷偷的撇了她一眼，在她發覺後立馬收了回來。

他搖搖頭，“我沒什麼事……”說話的聲音愈發小了下去。

“回頭有事讓紅綢喊大夫！”張元貞叮囑道，“前面湖上景色不錯，你可要一同前去？”她認真詢問着他的意見。

李羨吉一聽，還以為自己肯定會被責罰的，但是阿姊……她沒有和想象中的一樣……險些不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見他一副不可置信、扭捏的樣子，張元貞以為他不願意，她也不會強求，輕歎一聲道：“既然這樣，我喊紅袖帶你四處逛逛！”

她給了紅袖一個眼神，紅袖立馬點頭。

“我不是！”他以為張元貞誤會了，果斷道：“我并不是不想同阿姊前去……”

“可是厭煩了？要我派人将你送回府中嗎？”

張元貞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隻是大膽推測着，一道道問出來。

或許是在護國寺長這麼大，他骨子透着的還是那股自卑勁，下意識瞧着旁人眼色行事。

他搖搖頭，作否。

“那你自己在附近逛逛吧！園中景色不錯，張拯在房中，有事可去包間尋他！”

說完，帶着兩人朝着湖邊趕去。

紅袖愣在原地望了一眼李羨吉，在看着走開的張元貞，急忙低着頭趕上去。

“女郎，奴可還要跟着世子？”紅袖小心翼翼問道，她瞧着這事，她也拿不定主意。

張元貞腳步沒停，“不必管他就是。”

張元貞語氣平淡，兩人也拿不定張元貞是否生氣。也怪不得她們摸不清張元貞的态度，張元貞很少生氣，無論待誰都是一副謙謙有禮的樣子，她們跟了張元貞這麼久鮮少看見她發脾氣，唯一一次勃然大怒是在先家主剛過世，張家群龍無首時張家人卻在此時内讧。

兩人都還清楚記得當時張家靈堂上的血流成河，張元貞的神情很冷，就像是雪山上常年不化的積雪，凍得人直發顫。

鮮紅的血迹噴灑了她的一身素衣，白淨的小臉上也沾染了，可她隻是平靜的将血迹用指腹一點點拭擦幹淨，右手握着劍柄不曾放開……

此後這麼多年來，她們都沒有在瞧見張元貞那般模樣了……

紅袖輕蹙眉頭，小心開口道：“女郎可是生氣了？”

紅綢聽見紅袖這般問，有些擔憂道：“可是因為世子？”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瞬間心裡有了底。

一開始她們就看見了世子鞋邊的泥點子，以及衣角旁邊勾留下來的草屑……對着女郎不肯言實話……也難得女郎這般生氣……

“女郎莫要因此生氣，世子尚小，對人心認識不透徹……難免會被奸人所利用……”紅綢不知道該怎麼說，說出來的話反而更加混亂了，“女郎，奴不是那個意思！”

紅袖立馬接她話道：“紅綢隻是希望女郎不要因為小事氣壞自己身子！”

“對！奴就是這個意思！”

聽見她兩人的話，張元貞的腳步停下了，轉頭瞧着自己的兩個丫鬟，失笑道：“我知他有秘密，我并非因此作氣！”

張元貞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該說這兩個丫頭心細還是這兩個丫頭想多了。

人有各自的秘密不足為奇，她也并不是因為這點小事而生氣之人，這世間的人數不勝數，人人都有秘密，要是都能能知曉這所有人秘密，怕她早就累死了！

張元貞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兩人的腦袋，苦笑道：“這腦袋一天天盡想些什麼！”

“奴不是故意想要揣測女郎想法，隻是見着女郎有些愁眉苦臉的樣子……”紅綢有些委屈巴巴的解釋道：“奴再也不敢了！”

紅綢認真的盯着張元貞，“那女郎是作何……”

張元貞看着兩人，哭笑不已。

“我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帶孩子，如何培養、改變，這才讓我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