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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間。
江陸的侍從在鳳凰谷和潮城間奔波幾日。不但在返程中遇到偷襲,還可能會因保護不力遭到宗門責罰,心情起起落落,身體也到了極限。
越想越覺得惆怅,連揮鞭的力氣都沒有了。
人累馬疲,侍從索性勒馬,把馬趕去河邊飲水,自己也坐下小憩。
不過是個例行通知,遲一兩個時辰送個口信,料想也耽擱不了什麼大事。
他抖抖有些麻木的雙腿:“苦差事!還有多久才能到潮城啊!”
這匹老馬也噴個響鼻以示贊同,這馬腳程也慢,沒跑一會就累的直喘氣。
“快走快走!”他踢了一腳喝完水後不願再動的馬。
上官府。
管事喚來信得過的幾人,盒子和劍鞘都反反複複都查了幾遍,沒看出來有什麼異常。
最終還是放回盒子裡,由管事恭敬地呈給上官遠。
上官遠正在書房看着适齡子弟的文書。
不久後就是鳳凰谷入門弟子大選。背靠上官盈這棵大樹,各個旁系自然絞盡腦汁,都要遞幾個人選給他。
“飯桶!真是一輩不如一輩,這麼多人竟然挑不出一個練成劍的。”
他煩躁地從左邊的文書堆裡挑出了幾張,依照上面的名字拟了名單,開始挨個寫介紹信。寫到一半,氣得摔了筆。
“嘶。”手臂刺痛。
昨天試劍鞘的時候又添這了幾道劃痕。
自從他收了這把劍,一日找不到劍鞘,他一日都不得安甯。
此劍實在是野性難馴。前半生鼎盛時,他碰到這樣的劍也要退避三舍,如今更是沒有把握克制住了,一不小心就會劃傷自己。
上官遠對它可是又愛又恨。
他正在發愁,管事悄聲進來了。
“來的正好!”
上官遠把這愁緒轉移到那些不省心的後輩身上,恨鐵不成鋼。
“那些旁系弟子都到潮城了?除了這幾封,其他人叫他們趕緊滾回去,真是丢人現眼。”
“難不成要我拉下老臉去求上官盈不成。”
管事反而喜氣洋洋:“家主息怒!這裡有一件天大的喜事!”
上官遠一想就知道是劍鞘有結果了。他把名單和信箋往旁邊一堆,忙問:“如何了?”
“這劍鞘絕不是凡品,我們仔仔細細查看過并無異常,沒被人動什麼手腳。”
管事繼續說:“眼下那人被暫時扣在府上,如果有什麼異動就直接拿下,家主可放心。”
上官遠迫不及待:“快打開看看!”
劍鞘還未從盒子裡完全取出,上官遠已經快步上前,内心早已起了波瀾。
錯不了!如果是仿制,外形上也不可能做得這般十成十像!
和上官盈之前耗盡心思送來的幾批劍鞘不同,它并無寶石或配飾點綴,而是采用了難得的異鐵煉制,通體藍黑色。
劍鞘之上暗刻鳳羽,線條細膩流暢。常年累月的劃痕和磨損,并不是前任主人不愛惜的後果,反而是它跟着主人出生入死、曆經千百戰的證據。
“好好好!”上官遠撫掌,嘗試平複自己激動的心情,“你去外面守着。府裡都盯緊了。”
管事了然。作為跟随上官遠多年的長侍,他自然也能看出上官遠按耐不住的欣喜。
雖然轉為了藥修,那些劍修的壞毛病卻改不過來。
上官遠越至中晚年,人越執拗。更是對天下寶劍極緻癡迷,四處搜羅,見到一把好劍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上官遠雖然心急,還不忘再次囑咐管事:“那人一定盯好了。”
管事拍拍胸脯保證:“家主放心。那人神态自然,跟着他的下人說他也沒有胡亂走動和打聽。”
“明裡暗裡都盯着,我看着,您就放一百個心。”
确認周邊無人後,上官遠走到架子前。
物件擺放得十分整齊,上官遠取出其中一本并不起眼的書籍,輕推隐藏其後的玉石擺件。
幾秒後,機關轉動,一條通往密室的漆黑甬道顯現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