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遠顯然很熟悉裡面的構造,他甚至不用點燃挂在牆壁上的燭台。
向下數十階,往前五步,再右轉。誰也不會想到,密道之中還有一道石門。
就算有人誤打誤撞發現了密道,走到這裡也會束手無策,這是他設置的雙重保障。
他熟練地操作了一番。密室裡面的空間并不大,隔音效果卻不錯。
劍光映照了滿牆。
各式各樣的劍都被懸挂在牆上。
有的是上官遠年少曾用過的,已經鏽迹斑斑;有的卻是嶄新的,主人或許還在世,不知是經曆了什麼樣的故事,才流轉到這裡。
很多劍修窮極一生隻擁有一把劍。而這密室裡的數量卻令人咂舌。其中大部分都是上官遠一時興起,取來把玩,失去興緻,再尋找一批新的。
上官遠徑直走向放置于密室中央的那把劍。
他自言自語:“這次你總該滿意了吧。”
這是一把沒有劍鞘的劍,隻能以上好的綢布蓋着,露出一小段劍柄。
上官遠屏氣凝神,小心地撤下綢布。
星河在幽藍的劍身流轉,淌過劍脊,最後凝固于鋒利的劍刃之上,将整片蒼穹的威力都凝固在方寸之間。
美中不足的是,兩側刻印的劍紋暗淡了。它或許也曾展露着非凡的鋒芒,如今沉寂已久了。
“不愧是上古神劍,”上官遠歎道,“開了靈智,難怪對劍鞘百般挑剔。”
到了這裡,他也不着急了,反而跟一把劍回憶往昔起來:“我剛得到你的時候,控制不了你,甚至連提都提不起來。”
“現在估計是沒有人會記得了,我曾經也是小有名聲的劍修。跟着我也不算委屈你。”
他面露遺憾和懷念,打開盒子,取出劍鞘:“他就拿得那麼輕松。可惜啊……”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上官遠料定這十有八九就是他的劍鞘。
果然,架子上的劍變得躁動。
上官遠第一次不費多大的力氣就舉起了這把劍,不用他進行下一步動作,二者相互吸引。劍入劍鞘,“嗡”的一聲,像是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管事在書房外焦急等待。看上官遠遲遲不出來,心裡也七上八下的。
他們家小姐也遭了老罪。不顧小姐意願,威逼利誘強迫她學劍這事,小姐估計就記恨了家主一輩子。
更别說近一年為了這劍鞘,木質的、皮革的,精于雕刻的,勝在鍛造的,每一件都價值不菲,來來去去運上幾趟,家主又都不滿意,兩人又鬧翻好幾次。
管事望着天祈禱着:最好這次不出岔子,早點做個了結吧。
一聲清響,上官遠滿面春風地踏出房門。
管事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恭喜家主!恭喜家主!實在來之不易呀!”
“呵呵,賞!都有賞!”上官遠大手一揮。
忠誠的管事仍然念着自家小姐:“既然如此,不如就讓那人現在出發,趕緊趕回鳳凰谷,告知小姐這一喜事。”
上官遠的多疑症還在作祟:“安全起見,找個人盯着他出城。”
黎安遠看到管事笑吟吟走來,便得知這事成了。
她美滋滋地接了賞賜,走過小角門,前往馬廄。
小厮正勤勞地喂草料,順手将也江陸的馬清理了一番,贊歎道:
“事辦完了?啧啧,兄弟,不瞞你說,我做夢都想騎一匹這樣的好馬!”
有了!黎安腦子轉得很快。
她面上不顯,套着近乎:“謝了。這有什麼,我還見過更好的。”
黎安招招手讓小厮湊過來,偷偷對他說:“你要是想,這馬我借你去城外騎一圈。”
“這,”小厮撓撓頭,“我出府,馬廄裡沒人可就會被立馬發現了。”
“好辦!”黎安脫下外袍。
黎安面露苦澀,捶捶自己的雙腿:“我們換了衣物,我在這守着,剛好能打個盹,連跑幾天我實在是乏了。”
看着小厮還有一點猶疑,黎安再加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