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溫書衍說這話,意味着這場遊戲到此結束。前面幾輪每個人都老老實實地完成國王的命令,到他這裡慘遭滑鐵盧,着實有幾分尴尬。
尤其是蔣優夢,如遭雷劈,溫書衍在知道她心意的情況下拒絕了她。她想不明白,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他和宋朝朝一起玩的時候完全不是這種語氣。
或許隻是因為學長害羞,對,一定是這樣。她咽下苦澀,擡頭使勁眨眼睛,這樣淚水就不會掉下來。
“是我考慮不周到,學長,要不然我們換個懲罰可以麼?你不同意也可以拒絕,我都可以。”
隻要他高興,她做什麼都可以。
任何人看到這樣一個優雅明豔的美女,委屈巴巴還在為别人考慮,估計都會心生憐惜,可她面對的人是溫書衍。正如宋朝朝所說,他乖張,邪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人能掌控他。
蔣優夢是誰,舞蹈學院數一數二的人物,張瑤從沒見過她這般卑微的模樣。平時她在宿舍裡趾高氣昂,這一刻,竟然像個被人抛棄的可憐蟲,基于對朋友的關愛,她還想再幫一次忙。蘭齊得知她的想法,勸她歇了心思,别去招惹溫書衍。
溫書衍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有些急躁,他抽出紙巾擦幹淨嘴角的痕迹,拿起沙發上的外套起身,“我要回去了。”
安佳敏拉過考拉,兩人商量過後決定單獨行動,和幾人告别後率先離開。
現在已經淩晨兩點,回不了學校,那就隻能在外面住。蘭齊和張瑤一起,張瑤想帶上蔣優夢,“優夢,你和我一起走。”
蔣優夢卻說:“太晚了,我不放心朝朝一個人,瑤瑤你不用管我,你和蘭齊一起走吧。”
蔣優夢打定主意死纏宋朝朝,生怕她和溫書衍一起離開。
張瑤這分鐘哪能想到這麼多,她隻知道蔣優夢是她喊出來的,她必須考慮對方的安全。其實她也是怕蔣優夢一個人難過,想安慰她。畢竟被喜歡的人當面拒絕,心裡肯定不好受。
張瑤不容她拒絕,架着她的胳膊往外走,蘭齊非但沒有反對,反而在内心深處升起一股不為人知的滿足。
再看宋朝朝,全程拿着手機瘋狂打字,她靜默地坐在沙發,全程處于遊離狀态。其他人陸續離開,溫書衍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守着她。他倒要看看她要裝傻到什麼時候。
直到手機提示電量過低,她擡起頭,似乎才發現小夥伴們走得差不多了,她敲敲腦袋,感覺裡面一團漿糊。
“學長,你先走吧,我頭暈,想坐兩分鐘再走。”
她全程埋着頭,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敢看他。天殺的,她剛才馬尿喝多了才敢去捉弄他。
瞧瞧她都幹了什麼,溫書衍怕是恨不得吃了她……不過話說回來,剛才一片漆黑,他又不是夜行俠,應該不知道是她下的手吧?
她假裝撥弄頭發,擡眼迅速撇了他一眼,不料剛好被他抓住。
“宋朝朝,你學過一個成語叫禮尚往來麼?”他把兩隻手伸到她面前,一臉嚴肅,“我剛才擦過一遍了,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覺得什麼?”
他自己的手幹不幹淨關她什麼事,還禮尚往來,他不是調了杯酒當作指揮棒的謝禮了麼?
“很好。”溫書衍牽起她柔軟的手,大步往外走,她急忙用另一隻手撈起外套,嘴裡咿呀喊着,不知道他準備搞哪出。
到了酒吧外面,溫書衍一直拉着她往前走,路上偶爾能遇到一兩個喝多了躺屍的,有男有女。每一個她都大緻看了一眼,生怕黃芪混在其中。
一直走到停車的地方,她打了一個噴嚏,溫書衍打開車門,把她塞進去。
“學長,你到底想幹嘛?”她冷得直搓手臂,溫書衍打開空調,又拿出一條毛毯丢給她:“蓋上。”
深夜的街道,十分寂靜,又黑又暗,像一個會吞人的黑洞。
車上逐漸暖和起來,宋朝朝打了個哈欠,聲音帶着濃濃的倦意:“你帶我去哪裡?”
“哪也不去。”溫書衍打開一包新的濕巾,嗓音低沉:“宋朝朝,你想幹什麼?”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裝?”
“哎呀我什麼都沒幹,你不要發酒瘋污蔑……唔……”
熟悉的紫色氛圍燈,照映在熟悉的轎車裡,熟悉的人壓在她的身上,給了她一個不熟悉的吻。
溫書衍扣住她的腦袋,狠狠纏上她帶有橙香味的唇,她的舌那麼滑,那麼濕,她越逃,他追得越緊。
貓鼠遊戲從指腹逗弄舌尖升級為舌尖之間的追逐遊戲,吞咽不及的口津沿着宋朝朝的嘴角滑落,一時間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她緊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不敢放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放開她,起身時貪戀地咬了一口她的嘴唇。她軟成一灘泥,趴在他的胸前,大口大口的喘息。
莫名其妙的一個吻,莫名其妙的開始,莫名其妙的結束。
他聞到她身上散發的馨香,不等她反應,大手扣住她的後頸往後一拉,迫使她從胸前擡起頭,揚起绯紅小臉看着他。她像受驚的兔子,櫻桃小嘴微張,一呼一吸間皆是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