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當天的黃昏,江玉清站在倉庫區外圍的廢棄廠房裡,反複檢查裝備。林默給他的防彈背心有些大,手槍别在腰間沉甸甸的,時刻提醒着危險的臨近。
"記住路線了嗎?"林默最後一次确認。她全副武裝,腰間别着兩把手槍和數個彈夾,看起來與平時的少女形象判若兩人。
江玉清點頭,手心滲出汗水:"東側通風管道進入,直行二十米左轉,第三個分叉口下去就是關押區。"
艾倫在一旁調試EMP裝置,他今晚要扮演誘餌的角色,隻帶了一把隐蔽的小型手槍:"信号幹擾後,你們有30秒時間找到人。紅雪姑姑肯定會立刻警覺,所以動作要快。"
"你父親呢?"江玉清忍不住問。
"已經落地了,但不會直接參與行動。"艾倫檢查了下手表,"他在外圍準備接應,同時調動了忠于他的紀家安保。"
林默遞給江玉清一個微型耳機:"保持通訊,如果情況有變立刻撤退。"
江玉清戴上耳機,深吸一口氣。太陽已經完全落山,倉庫區籠罩在昏暗的燈光中。遠處,紀紅雪的倉庫像一頭蟄伏的猛獸,等待着獵物上門。
"出發。"林默輕聲說。
三人分頭行動。艾倫大搖大擺地走向正門,而江玉清和林默則借着夜色掩護,繞到東側。通風管道的蓋子已經被艾倫提前松動,林默輕松撬開,率先爬了進去。
管道狹窄黑暗,充斥着金屬和機油的氣味。江玉清緊跟着林默,手肘和膝蓋在粗糙的管道内壁上摩擦,但他顧不上疼痛。耳機裡傳來艾倫的聲音:
"我進去了,正在和紅雪姑姑交談...她帶了至少六個保镖..."
林默在一個分叉口停下,示意江玉清安靜。她小心地移開一塊通風網,下面是條昏暗的走廊,兩個持槍守衛正在巡邏。
"等信号。"她無聲地做口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江玉清的心跳聲大得仿佛整個管道都能聽見。終于,耳機裡傳來艾倫刻意提高的聲音:
"...所以姑姑是鐵了心要除掉我哥?那真是太..."
一陣刺耳的電流聲後,整個倉庫的燈光突然熄滅,連緊急照明都沒亮。林默立刻推開通風網,輕盈地跳了下去。江玉清緊随其後,落地時差點扭到腳踝。
"左邊!"林默低聲道,借着EMP造成的混亂快速前進。
走廊盡頭是一扇金屬門,門口倒着一個被□□放倒的守衛。林默從他身上摸出門卡,刷開了門鎖。
門後是個簡陋的牢房,紀祈之被铐在牆邊的鐵椅上,額頭有幹涸的血迹,襯衫破爛不堪,露出下面的鞭痕。聽到動靜,他警覺地擡頭,在看到江玉清的瞬間,灰暗的眼睛驟然亮起。
"玉清..."他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出。
江玉清的心髒像被狠狠揪住,他沖上前,手忙腳亂地檢查鐐铐:"鑰匙呢?"
林默已經從昏迷的守衛身上找到鑰匙,迅速解開了紀祈之的手铐。紀祈之虛弱地向前傾倒,被江玉清一把抱住。
"能走嗎?"林默警惕地守在門口。
紀祈之勉強點頭,借着江玉清的支撐站起來:"EMP是艾倫的主意?聰明..."
突然,燈光重新亮起,警報聲刺耳地響起。林默咒罵一聲:"比預計的恢複得快!我們得換個路線出去!"
她攙住紀祈之另一側,三人快速向備用出口移動。轉過一個拐角,迎面撞上兩個持槍守衛。
"趴下!"林默一把推開江玉清和紀祈之,同時拔槍射擊。
槍聲在密閉空間裡震耳欲聾。一個守衛應聲倒地,另一個躲到掩體後還擊。子彈擦着江玉清的頭皮飛過,他本能地護住紀祈之。
"右邊通道!"紀祈之突然指向一條岔路,"通向裝卸區,那裡有車!"
林默連續開槍壓制敵人,三人趁機沖進右側通道。身後傳來更多的腳步聲和喊叫聲,追兵正在集結。
裝卸區停着幾輛貨車,林默迅速選中一輛:"上車!"
江玉清幫紀祈之爬進副駕駛,自己剛跳上後座,子彈就擊碎了後窗玻璃。林默猛踩油門,貨車撞開倉庫門沖了出去。
"艾倫呢?"紀祈之虛弱地問。
"他自有辦法脫身。"林默熟練地穿梭在小路間,甩開追兵,"我們去B點會合。"
江玉清從後座探身檢查紀祈之的傷勢。近距離看更加觸目驚心——除了明顯的鞭痕,還有電擊留下的灼傷,右手指甲被拔掉了兩個。
"别看了。"紀祈之試圖遮住傷口,"不嚴重。"
江玉清眼眶發熱,小心翼翼地用急救包處理傷口:"誰幹的?"
"紀紅雪親自審問。"紀祈之冷笑,"想知道配方和...你的下落。"
貨車突然一個急轉彎,駛入一條隐蔽的小路。幾分鐘後,停在一間廢棄的修車廠前。林默熄火,警惕地掃視四周:"到了,安全。"
修車廠裡,艾倫已經等在那裡,臉上有打鬥的痕迹但精神不錯。看到紀祈之,他吹了聲口哨:"老哥,你看上去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