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清猶豫了。林姨最後的警告言猶在耳,但眼下他似乎别無選擇。就在這時,加密手機震動起來——一條來自未知号碼的短信:
「别跟張走。找穿紅鞋的女孩。」
江玉清心頭一緊。他環顧四周,果然在站台另一端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正低頭玩手機,腳上一雙醒目的紅色運動鞋。
"怎麼了?"張教授疑惑地問。
"沒什麼。"江玉清勉強笑了笑,"隻是...我需要用一下洗手間。"
不等張教授回應,他快步走向站台另一端的公共廁所。經過紅鞋女孩時,她頭也不擡地低聲說:"第三個隔間,五分鐘。"
江玉清心跳如鼓,按照指示進入第三個隔間。牆上有一個不起眼的通風口,勉強能容一人通過。他咬牙爬了進去,狹窄的通道通向一個維修間。
紅鞋女孩已經等在那裡。她摘下假發,露出利落的短發,眼神銳利得不像個少女:"跟我來,沒時間解釋。"
他們從後門溜出地鐵站,女孩騎上一輛等待已久的摩托車:"上車!"
摩托車在夜色中飛馳,江玉清緊緊抓住座位。女孩的駕駛技術驚人,幾個急轉彎就甩掉了可能的跟蹤者。
"你是誰?"風聲呼嘯中,江玉清大聲問。
"林默。"女孩簡短回答,"林姨是我姑媽。"
二十分鐘後,摩托車停在一家24小時便利店前。林默帶着江玉清從後門進入,穿過倉庫,來到一間隐藏的地下室。
"這裡暫時安全。"她打開燈,房間雖小但設備齊全,"你需要休息,明天還有硬仗要打。"
江玉清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她——看似年輕,但眼神和舉止透着超越年齡的老練。手腕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右耳戴着三個耳釘。
"你多大了?"
"十九。"林默扔給他一瓶水,"但從十二歲開始就幫姑媽做事了。"
江玉清坐在簡易床上,疲憊感突然襲來:"紀祈之...他還活着嗎?"
林默的表情第一次柔和下來:"圖書館的監控顯示他被帶走了,但還活着。"她遞給江玉清一個平闆電腦,"看這個。"
畫面中,紀祈之被三個黑衣人押進一輛車,雖然額頭流血但神情依然冷峻。江玉清的手指不自覺地撫過屏幕,喉嚨發緊。
"誰抓了他?"
"表面上是紀明遠的殘餘勢力。"林默調出另一段視頻,"但看這個。"
這段視頻拍攝于圖書館事件前一小時,顯示周振海在機場與一個戴墨鏡的女人交談,然後接過一個厚厚的信封。
"他被收買了?"江玉清握緊拳頭。
"或者被威脅。"林默放大畫面,"看這個女人手上的戒指。"
江玉清湊近屏幕——那枚戒指上有一個獨特的家徽,與紀家的很像但不完全相同。
"這是..."
"紀家旁支,紀紅雪。"林默冷笑,"紀明遠的堂妹,一直觊觎集團控制權。看來她趁亂出手了。"
江玉清想起林姨的警告,突然明白了什麼:"所以周振海可能是雙面間諜?"
"或者三面。"林默聳聳肩,"這行當從來都不簡單。"
她走到角落的小冰箱前,拿出兩份微波爐便當:"吃吧,然後睡會兒。明天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他可能知道紀少被關在哪裡。"
"誰?"
"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林默神秘地笑了,"紀祈之的弟弟。"
江玉清差點被水嗆到:"紀祈之有弟弟?"
"同父異母,從小被送到國外。"林默加熱便當,"但血緣關系有時候比我們想象的更強大。"
這個夜晚,太多信息沖擊着江玉清的大腦。他機械地吃着便當,思緒卻飄向不知身在何處的紀祈之。那個強勢又溫柔的男人,現在正經曆着什麼?
"他會沒事的。"林默突然說,仿佛讀懂了江玉清的心思,"紀祈之比你想象的更堅韌。"
江玉清點點頭,卻無法驅散心中的不安。窗外,雨依然下個不停,就像他無法停止的擔憂。
明天,他将面對紀祈之從未提及的弟弟,繼續這場充滿未知和危險的旅程。但無論如何,他必須救出紀祈之——不僅為了那份研究,更為了那個已經占據他整個心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