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仆仆的幾人到了這安靜去處,飯也不吃,躺到天黑,他們着實累。
小二也抓耳撓腮,這外城人是不是死裡頭了,偶有他們的聲音從房内傳出,才放心,要是出了人命,誰都不好交代。
楓葉國的夜,僅有個打更的人在大街逗留。
足精神的卿無言,平躺着展開浴火陰靈圖,他細細思索來時路,拿取陰靈圖會漫過鳳凰村,那麼在楓葉國,又會是何種模樣。
他撫着陰靈圖的幹裂紋路,歎了口氣,想着再睡不着也得眯着眼,指不定哪天又是來點風浪。
窗外忽有一聲響,卿無言忙吹掉搖曳燭火假寐。
南荒和鳳染秋睡得可香,叫醒他們易打草驚蛇。他睜着眼睛在這夜色中,來人放了一根管子,吹了迷煙進來,不多時,煙霧籠罩整個屋子。
雕蟲小技,卿無言屏住呼吸,假意昏迷,他猜測來人定是看中他和南荒二人的處子身,此等愚昧做法,真能保來年收成?
他将睡在一旁的鳳染秋塞進裡兜,免得被他們捉去别處。
迷煙吹了好一會,有幾人悄悄開了個門縫兒,小二還點頭哈腰地說:“人都在這裡了。”
隻見幾個暗衛将兩人五花大綁,吭哧吭哧擡了出去,隻有店小二摸不着頭腦嘀咕:“嘿,那隻烏鴉呢。”
南荒睡得沉,吸了迷煙更沉。或許陰靈圖的指引,是讓卿無言來改掉這陋習的,每一處都有他的命數。
被繩子束縛的感受是不大好,但得瞧清他們做什麼幺蛾子。
暗衛們擡了很久,來到了一處破爛的屋子,一男子收了錢,便指着裡邊道:“兩個人都在裡頭,你們看着辦吧。”
累得半死終是來到了目的地,暗衛們扔人的手法毫不客氣,兩人被重重摔在地上,南荒悶哼一聲,疼醒了。
暮色中,薄涼的月光鑽進木窗。
兩個小女孩躲在一旁瑟瑟發抖,她們的眼神驚恐萬分,一點步子也不敢挪動。
“這是哪兒,仙人。”睡得香的南荒睜眼迷蒙道。
“不知,被人賣了。”卿無言觀摩四周,除一床簡陋的被子,就連地闆也是坑坑窪窪的。
言語淡定,南荒也習以為常,他也摸出些其中緣由。
“不會是那涼茶老闆提醒我們的話,被其他人聽去了吧。”
“你倒是聰明了一回。”
卿無言誇贊道。被石頭攔多了,自然會知哪裡可能出現石頭。
他們隻能不争不吵,捱過春分。旁還有兩小女孩,論歲數,卿無言和南荒也都是二十出頭的人,他們害怕在理,但想知道更多,得套點話。
他難得溫柔,低聲問:“你們别怕,能問問你們為什麼來這裡麼?”
小女孩還是哭着,也不搭理卿無言,稍膽大些的,抽噎幾下道:“我們爹爹把我們賣了,說是為楓葉國做祭祀。”
祭祀一話,早在别處聽說,如若隻是破個身,為何要這麼大費周章。
“就是要把我們給妖怪吃掉的!”
女孩哭聲愈發大,卿無言耳根子疼,忙松綁掏出鳳染秋,讓她飛過去給女孩們作伴,也算是心裡有些慰藉,兩個粗手粗腳的男人,着實不會哄小女孩開心。
鳳染秋将自己炸成毛茸茸一團,顯得可愛些,不然原身又被當做晦氣鳥兒,把人家吓到。
有了鳥兒作伴,小女孩們果真止住哭聲,竟摸鳳染秋玩了。
外邊看守的暗衛有了鼾聲,卿無言便繼續往下問,了解大概事情來龍去脈。
楓葉國祭祀之人,不單單是拿處子血這麼簡單,還要送往霜楓林,那兒有一棵三百年的楓樹。
可往往去到那裡的人,沒有一人回來,漸漸地大家都把那棵楓樹當做神仙,至于處子血,聽聞是有一對人為了躲避爹娘,逃去霜楓林。
人找到時沒氣了,隻餘一點血在樹根上,說來倒怪,那年的收成怪好,大家便流傳這個習俗下來。
夜談幾個時辰,幾人都有些疲乏,都慢慢地合眼休息。
清晨,幾個女人端着飯菜來,卻偏看卿無言和南荒兩人順眼了。
一個腰肢扭得厲害,含情眼眸死盯着卿無言道:“喲,小郎君還挺俊俏,居然未取親。”
話語間充滿了調侃和挑撥,女人們笑得花枝亂顫,卿無言厭惡過重的脂粉味,偏過頭不去看他們,為首的女人桃花,本就是個青樓女子,來送飯也是她家大哥拜托的。
哪曾想這外城人生得一副好眉眼,比起那些來花天酒地的公子哥,還要惹人歡喜。
“你喜歡呀,喜歡也不是你的,你是處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