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幾人先是聞到糖漿甜膩的香味,再瞧見樹上都是小孔子,确認他們沒來錯。
每年春季,是楓樹樹汁流動最多的時候,也是制作糖漿的黃金時期,早前便聽聞楓葉國楓糖味美香甜,做點心做糖葫蘆,撒上那麼一點,都讓人流連忘返。
卿無言被香味吸引,也嗅了嗅,指着前方道:“再走去幾百米,就到他們鎮上了。”
燒鵝,燒餅,烤肉,點心,糖葫蘆……南荒咽了咽口水。
聞着滿路香氣,兩人來到了楓葉國的關卡外。
為防止盜賊以及不相幹的人員入内,楓葉國城門還有人員把守,士兵衣着玄衣,與卿無言一般,卻更淺些,不是純淨的黑色,白色符文鑲嵌,顯得精緻特别。
鳳染秋不幻化人形,節省體力。
南荒一襲白衣分外惹眼,路過的幾個婦人都在竊竊私語,新來的外城人模樣怪好的,高的呢,人面皮是冷,架不住長得好,肩上還駝隻鳥,矮的呢,白皙又水靈,不知道還以為是個姑娘。
覺察打量眼神過多,卿無言快走幾步,拉着南荒走去城門。
“令牌。”城門的士兵伸手道。
楓葉國看守森嚴,以防糖漿私運,産量減少,擾亂商販價格平衡。不單單是物品,就連進來的一隻蚊子也要看清楚。
“我們沒有令牌。”南荒老實道。
聽到這話的士兵皺眉,啧聲道:“沒令牌,就交錢,一人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在人間是不少的花銷。
卿無言不缺錢,他翻兜拿了一錠銀子遞給士兵。
地府發放俸祿是十日一發,不少魂靈去人間頻繁,地府也就開了這個與人間錢币兌換的私營鋪子,便利不少。
兩人來時就惹了一衆路人頻頻回頭,楓葉國鮮少外人來,路途遙遠,隔着荒漠,一不小心被吞了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打盹的士兵見卿無言爽快,也掂了掂重量,拿剪子剪下小半塊還他,還好奇道:“這楓葉國少人來,大兄弟,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士兵神情憨厚,也不是有意攔他們,卿無言回道:“來看望親戚。”
話語真摯不似假的,士兵放下戒備做了個“請”的手勢,還招呼他們好生玩樂,楓葉國吃喝玩樂多着呢。
多次奔波總算來到浴火陰靈圖的第二個目的點,一進城,那股缥缈香氣又在兩人鼻尖鑽着,他們風塵仆仆的樣兒可是打眼,裝束也不跟城内人相似,不管男女老少,眼睛都挂他們身上。
卿無言不喜人打量,他進來便覺這楓葉國是富庶,但人的眼睛總透着一股貪念,甚至還有乞丐在街邊乞讨。
一乞丐捧着碗盯着過路人,乞盼着能給自己一點口糧,無人正眼瞧他。
乞丐年歲高,白發沾着多年未洗的塵埃,眼睛也貼着白霧,瞧不清人,眉宇間還泛着堅定。
卿無言二話沒說,将那過城門關的小半塊銀子扔到乞丐的碗裡,清脆的碰撞聲讓乞丐興奮至極,分量不輕,他直點頭說着道謝的話。
“老人家,你知道這楓葉國哪兒有賣上好兵器的麼?”卿無言低頭輕聲問。
乞丐,茶樓老闆,商販,都是容易獲得好情報的人,問那些個大腹便便的高傲人士,倒不如給點茶錢他們,更是會感恩戴德。
問人者嗓音深厚,就算不會武功,也是個好苗子,老乞丐把碎銀子收進了兜内,笑呵呵道:“少俠火眼金睛,過這條街的第三個茶樓,有個兒叫阿文鐵匠的,找他準沒錯。”
老乞丐回答得不拖泥帶水,卿無言抱拳道謝,剛要走時,又聽到老乞丐意味深長地道:“你們在這小心些,城内人心思多。”
他話語簡單,也不說是為何,卿無言隻知他話裡有話,也不能多說,叫南荒快步跟上,果真在熱鬧的巷内,找着這麼一處地方。
阿文鐵匠臉上橫肉布滿,眼睛笑眯眯的,人看了也不厭惡。
鐵匠都是些農具,一看就不是兵器鋪,南荒還想說卿無言被唬了,那碎銀子就這麼給乞丐了,肉疼。
“老闆,照着他的身子骨給做個兵器。”
打鐵聲在鋪子裡哐哐響,四處看的南荒不樂意,他一個文人要何兵器,他搖頭:“不要,我氣力小,也拿不動刀劍,仙人這是何苦。”
阿文也不擡頭,隻擦擦額頭的汗,道:“三日後取,聽個聲兒,給做個扇子,三十兩紋銀,定金五兩。”
這鐵匠淡定自若,倒是把南荒的自尊給磋磨了,他的氣力确實隻拿得動扇子。
兩人出了鋪子,就在找可以落腳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