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汎熙的表情過于凝重,眼神裡帶有審視的意味死死的盯着笑容滿面的季延。
“小午也有,阿姨買了兩份。”注意到陸汎熙的表情,怕他覺得自己被忽視,楊琴媚立馬笑着回應他,“回家再試合不合适。”
他關注的重點可不在禮物上,而是在“提起”二字上。等到陸啟呈他們全部上了車,陸汎熙擋在季延前面伸出手趁機拽住了他的衣服,笑裡藏刀,“你他媽的跟我說那天是你生日,你騙我的?”
季延淡然道:“我記錯了。”
“腦子不好使捐了得了。”
被人耍的感覺真的很不爽,再加上季延這副無所謂的表情,陸汎熙煩得不得了,真想揍他一頓。
“禮物提前送,我不介意的。”
“操?你介意個毛錢球。”陸汎熙突然被他的“大度”氣笑了,有種拳頭砸在棉花上的無力感,“要介意也應該是我介意。”
“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這話季延說的确實沒錯,小狗挂墜被他挂包上,一直沒舍得摘下來過。由于挂墜的風格與平日裡的季延差距過于明顯,被他同桌問起過,當然他跟人家大方承認是陸汎熙買給他的禮物。
做個誠實的好孩子,是楊琴媚從小教他的,但偶爾說一次謊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
比如現在的他,照樣能坦然應對。
“你他媽……”
見兩人遲遲沒上車,在外邊交頭接耳地說着什麼,陸啟呈搖下車窗從車裡探出頭催促了一聲:“先上車,有事回家商量。”
陸汎熙撒開手,繞到車的另一邊,本着打死都不會跟季延挨着坐的想法,誰承想,季延不是這樣想的,跟着他一起繞到了另一邊,前後腳的坐上了車。
季延側頭對他笑了笑。
陸汎熙無語,“……”
在他眼裡季延臉皮厚,心眼小,在此事更好的驗證了。
“我說臭小子你老一個勁兒地往我這邊擠做什麼?”車開起來陸啟呈被擠的身子緊貼車門,一點活動空間都沒有了,手還在死死地扣在扶手上,他大膽猜測,“難不成幾天不見想老爸了?”
“……”
倘若楊琴媚不暈車,他一定是第一個提出來坐到副駕駛的人,絕不跟兩邊這倆人擠在一塊兒,一個比一個讓他心煩。
陸汎熙被迫坐正了身子,盡量離兩邊都遠點兒。
“聽你媽說,你腳受傷了?”陸啟呈岔開了話題,看向他的腳,語氣裡滿是擔心,“怎麼沒跟我說,現在好了嗎?還疼不疼了?”
看樣子他也是剛知道這件事。他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宋舒箐跟陸啟呈說的,尤其是有關于他的事情上。其實讓陸汎熙始終不解的是,兩個人對他的關心和愛,包括衣食住行上什麼都沒有缺過他,為什麼偏偏在兩人決定分開的事情上,他沒有感受到一點風吹草動,當兩人的離婚證擺在眼前了,他才知道他爸和他媽已經離婚了。
是沒必要,還是覺得他肯定能接受?
陸汎熙不知道,他沒去考究過。
“早好了,能蹦能跳能跑能飛。”陸汎熙回答他爸。
“去醫院拍過片子嗎?對骨頭沒影響吧?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一連串的問題一湧而出,陸汎熙認為最應該倒時差的是他爸的嘴,問起問題來沒完沒了。
“又不是什麼大病,能有什麼事兒。”
“沒傷到骨頭,陸汎熙崴到了筋。”季延這時悠悠地冒出聲,像是坐診的大夫,一闆一眼地回答病人家屬問題,好像對他的病情十分了解似的,“他受傷的第一時間,我幫他處理了傷口,應該不會留下後遺症,隻是這段時間多注意點就行。”
“那就好,沒什麼事就行,多虧有小延在。”陸啟呈欣慰的笑。
他還在跟楊琴媚談朋友的時候,有次吃飯楊琴媚帶着季延見過他,從第一次相處,雙方都給彼此留下來了好印象,尤其是季延,這孩子活脫脫地就是大人們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他成熟大方,會照顧人,對誰都很有禮貌,從來不會做出越軌的行為,他更為突出的是他的懂事。
學習好這一點好像是他衆多優點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是不是有個哥哥挺好的?”
好???
哪裡看出來的???
陸汎熙表示拒絕回答這個無聊且沒有根據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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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期末,臨近考試。
原本浮躁的教室氛圍一消而散,當“誠信備考”四個大字被小班長寫在黑闆上的時候,莫名地壓迫感襲來。
下午的班會上,陳時尚站在講台上,認真地講着考試的相關事項和座位安排,最後他說:“祝所有學生在此次考試取得圓滿成功。”
“值日生做好衛生,其他人可以回家了。”
陳尚時前腳剛走,吳琦就背上早早就收拾好的書包,叫了高興一聲,“網吧去不去?我約了幾個高手,絕對能帶着你這個小菜雞飛起。”
“不去不去。”高興站起身,在班裡環視了一圈,“關鍵時刻絕不能懈怠。”
“轉性了?”
“還有事要忙,别打擾我。”
見他沒心思搭理自己,吳琦不管他了,轉身走了。
高興從第一桌開始,挨個看着上面貼的座位号,當他走到陸汎熙的座位前,他才停下了腳步。
身前突然被黑影遮住,陸汎熙擡頭,“幹嘛?”
“巧了不是,考試我坐你這兒。”
“哦。”
沒覺得有什麼新奇的,因為他這次也在本班考試,桌面桌兜檢查一番後,他起身準備回家,可當他剛站起來,高興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座位上。
“不回家啊?”
“啊——”高興笑了笑,“那啥有點事兒,不着急回去呢。”
陸汎熙奚落他,“考試還安排守班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