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夜市正熱鬧。
古玩街玉石店周圍各個暗處多了不少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們動作散漫,似是閑逛找樂,卻是實有目的。
像是發現了感興趣的物件,偶停下腳步,蹲下和攤前老闆三言兩語起來,套對方信息時視線若有若無朝周遭瞥去。
南安玉石店是這條街最大的一家鋪子,卻不知怎的,今夜大門緊閉着,門上挂了個暫歇的木牌。
而在它周圍的商家老闆就不以為奇了,因為每個月都會有這麼一兩天,他們巴不得早點關門,哪裡會去在意真相。
玉石店鋪内,門緊閉着,中間行道落了一盞吊燈,走過通道進入漆黑店鋪室内的賬房,令人難以置信是賬房面牆後竟有一道通往隔壁茶樓的地下通道,延伸行走到通道盡頭,赫然出現一個全封閉小屋。
屋内燈火明亮,各樣設施齊全,顯然這裡是一個供休閑談話的隐蔽場所,左側正牆上懸挂着電腦攝像屏蔽儀等類完善設備。
煙霧缭繞,屋中心沙發上透然坐着一個男人,他陰戾的眸子一勾,淡淡瞟了眼監控畫面,上面是各個重要監視點,手中端持着一杯飲盡了的紅酒空杯末梢。
“楠哥,你說我們給出的假消息,條子會咬鈎嗎?”
金越楠扯了扯嘴角,冷笑:“就算隻有那麼萬分之一真實性,他們都不會輕易放棄的。”
“倒是這樣沒錯。”他也算和警方打過幾次交道了,多少了解了一點對方的韌性,可心下總覺得不安,“楠哥,手底下那幾個人不老實,萬一到時候他們反水怎麼辦?”
金越楠側身換了隻手捏煙,敲着大理石桌面,斜身擡眼看自己這個手下,兢兢業業,對他算得上忠心,小心謹慎這一點也符合他的心意,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放心吧!既然我敢丢他們出去,那我手中自然是有他們足夠把柄,所以…進去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想他們心裡都有數,這槍是沒了也得擋,由不得他們不幹。”
“那需不需要我專門提醒一下他們?”
“不用,适當錯漏更能讓人信服。”金越楠撐着身體躺了回去,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一抹紅,頗為細緻回味口腔中那絲甘香餘味。
“楠哥的意思是由着他們?”
“哈哈,這不才更有意思嗎?”
所以引蛇出洞,最後引出的到底是條大蛇還是條蟲,很快就知道了啊!他重新倒了半杯,一口飲盡,鮮紅酒夜順着喉嚨滑過,帶出一股澀澀。
咳…果真還是得洋酒才夠夠烈啊!帶了刺的玫瑰…也還是玫瑰啊!
“況且…那幾個也是死得其所,給他們機會也成不了多大氣候。”
瘦猴到底是經曆少了點,做不到金越楠這般無畏膽大,口中斟酌着措辭問:“那…麻雀那邊……”
“呵呵,放心吧!不用管,隻要過了今晚,我們就可以撤了,有舍有得!你要記住,芩山蝦米小,大魚在昆市。”
“那現在…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金越楠擡目看了眼監控顯示器上的時間,“那邊也該差不多了,你安排人開始行動吧!”
“是。”瘦猴轉身推開門,走出通道,拿手機撥了通電話出去,接通對手下人說:“告訴他們,貓鼠遊戲開始了。”
南安玉石店隔街往西兩百米處,一家砂鍋米線店亮着燈,光線朦胧,晚上不比白天人多,兩兩三三散落,其中靠窗位置坐了一個穿白T恤男人,桌面上放了一份鮮蝦米線。
就在男人漫不經心拿着湯勺在陶瓷碗中來回攪蕩時,被頭發遮蓋住的耳麥突然傳來一道厚重聲音。
手中動作當即停下,神色一凜,他放下湯匙,抽出紙巾擦了擦嘴角,雖然面目看起來無異樣,但垂下來整個背脊是緊繃的,有随時迸發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