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松暝想的卻是怎麼可能會不疼,根據他得推測,對方額頭上傷口不是無意磕碰到的,而是人是用很重的力道刻意咂上去才會出現的凹陷瘢痕傷口。
都拿東西撞腦袋了還不疼?這麼折騰自己,身體怎麼可能不瘦,他彎身拾撿了地上的碎瓷片,想了想還是認真開口:“有病還是應該去醫院看看,不要自己承受。”
以剛才的程度,郝松暝覺得徐槿昭應該是腦部曾經受過損害。
“我會的去看的。”徐槿昭淺淺笑了下,她這病檢查不出來,跟着 她好幾年了,至少以目前的醫療技術水平檢查不什麼原因來,這種猝然出現的痛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發作,面對今天這樣情況多是硬挺過去。
隻不過往日隻是輕微的疼,尚且在可忍受範圍内,而不像今天這樣嚴重,直接把人丢進高濃酸腐蝕液的容器内,或者拽入高炭爐燃燒的炭火内,或者是完全封閉式的高壓倉内。
這種情況再來一遭,徐槿昭不敢保證自己還能不能維持着清醒。
“已經雕刻好了嗎?”
“差不多,修飾細節部分再上個色就可以了。”郝松暝把木箱放回偏房裡出來,徑直回到椅子上坐下開口。
徐槿昭出聲:“可以不上色嗎?就這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提出這個要求,是下意識的。
郝松暝點頭,沒絲毫覺得對方這個要求奇怪。
“你再等一會兒吧。”
“我不急。”她換了位置,起身來到長桌前看對方手機動作。
郝松暝在他的注視下,很快完成了接下來的打磨修飾。
郝松暝同樣沒有收錢,徐槿昭同意了,沒有強求。
臨别離開時,她壓着冷瓷玉般的嗓音出聲:今天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郝松暝隻回了一句。
……
吳月蘭手中提着菜籃子回來,路過青磚高牆内伸展出來的蔥綠枝桠時忽地停住了腳步,前處拐角,往日緊閉着的漆紅色的木門竟是破天荒岔開着,像是為了迎接他的客人做出的準備。
接着裡面走出來一位高瘦的長發姑娘,單看背影瞧不出面貌,令他更驚愣的是後頭跟送出來的是一張熟悉俊挺面孔。
那是小郝?她揉了揉眼,還是沒變,站在原位置的人半個步子都沒移動,再擡手使勁揉了揉,畫面還是沒變!不是她的錯覺啊!
吳月蘭歪頭看了一圈周圍,還是她摸黑都能順暢走完的一條巷子,她也沒走錯路!
那就有可能是她今天早上摘野花椒時産生出來的幻覺,她耽神的一分鐘,徐槿昭就揣着木雕離開了。
意識到這點,吳月蘭當即擡手拍頭,心中懊悔不已,也顧不得什麼幻覺不幻覺的,邁步往前追了幾步。
結果被正要關門的郝松暝一喊給止住了腳。
“吳嬸。”
眼瞧的姑娘已經沒影兒了,吳月蘭隻得作罷,轉身問起眼前人。
“小郝,我問你個事兒啊!”
“您說。”
“剛從你院裡出來的那姑娘是誰啊?”
郝松暝瞬間明白對方說的是誰,他出言解釋:“一個找我幫忙做物件的人。”
“哦…這樣啊!”也不知是失望成分還是慶幸成分多。
突然想起了前幾日侄女依托自己的一件事,口中咀嚼着要出口話語:“小郝,你這樣成天一個人也不是辦法,孤孤單單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做飯都得靠自己,你有沒有找一個伴的打算啊?”
郝松暝觀察對方躊躇着話語,開口竟是這個。
他知道這隻是前言,于是等着對方的下言。
吳月蘭眉目染上了憂愁,嚅喏道:“小郝是這樣的,我有個侄女兒,你次見過的,乖乖巧巧的一個女孩,大學畢業不久,回來在古街那邊開了家店鋪,這姑娘性子不錯,就算是看在嬸嬸的面子上,小郝你要不要去見一下?”
沒有覺出意外,郝松暝正了正言拒絕:“謝謝吳嬸,不過還是不用了,你知道的,我這個情況不适合。”說完補充了句:“而且,我暫時也沒有成家的打算。”
吳月蘭突然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在心底蔓延,說不失望是假的,不過她哪能幹涉得了别人的決定呢!
“哎,罷了罷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抱歉,吳嬸。”
“算了,我也沒怪你道什麼歉,我那侄女人多好,反正是你沒福氣。”吳月蘭手中菜籃子往上提了提,“對了,晚上我炖了一隻母雞,你到時候過來吃飯。”
“吳嬸,我今晚有事,就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