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等等,别走!”青年的聲音顯得急迫。
“我們不認識。”是一道略顯清冷平靜的女聲。
“怎麼不認識了?我認識你,我們是一個團,剛才出來時我不小心撞到了你,那個人是不是你?”仔細聽是能夠聽見這啞音下淺藏的輕微顫抖。
“你想說什麼?”
“你剛剛去過廁所的吧?你…是不是都看見了?”說出最後那句話已經讓男生滿頭浸出了冷汗。
徐槿昭杏眸凝聚一抹深色,面無表情開口:“你看錯了,我沒去過。”
“不可能,不可能…明明就是你!我都聽見了聲音,沒有錯的,沒有錯的!”他喃喃自語下是掩蓋不住的瘋狂驚懼。
“你看見了!看見了!我不會讓你走的!不會讓你走的!”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青年此時狀态不對。
徐槿昭恍若未聞,不走不跑,神情冷漠,看着青年神志紊亂,激動的發瘋模樣。
這時,馮勁然腦海裡最初那個不能讓對方走的念頭猛地竄了出來,想到這兒不再有所顧忌,從身後掏出了一把折疊,“唰”匕首突地上前。
郝松暝趕到剛好就是眼前這一幅兇險刺激畫面,斂眉迅速收了情緒,加沖腳步上前。
“不準…”隻見青年的手還沒碰到徐槿昭,未出口的話變為了一聲慘叫:“啊!”
右肩一沉,還未等他看清是誰,劇烈的疼痛如急漩奔騰而來的喪屍狼群車輛碾壓侵襲來。
手中的匕首哐地掉在了地上,重心不穩,腳掌離地,身體向後仰倒在地上,烙得脊梁骨和屁股生疼,其實馮勁然不過是被強行吊着一口氣,一旦受到阻礙,一開始那股孤注一擲的氣勢肉眼可見消散下去。
心中一時間籠罩着更大的恐懼,讓他狠狠盯着突然出現的男人,對方很厲害,要跑!這是大腦反饋給他的警告!可身體不聽使喚!
他完全不敢一絲放松,他身體本就虛弱,鑽心的疼導緻冷汗使勁往外冒,沒一會兒就堅持不住了。
青年的狀态太熟悉了,郝松暝緊繃着神情一時沒說話,眼中冷意更甚,如同懸崖峭壁吹過的冷風刀子似的向對方臉色刮去。
馮勁然突然覺得對方的眼神比剛得知秘密要被揭露出來時還要害怕。
那是看破一切和那個女人如出一轍的冷漠眼神。
這讓他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厭惡,他們這種高高在上的姿勢讓他自己就就像是陰溝裡令人憎惡的臭老鼠,滿心的怨氣以至于讓他沒注意到身後掉出來的一包藍色透明紙袋,因幾番挪動摩擦粉末早就散了一地。
隻消一眼,郝松暝便認出那東西。
全然不顧對方狠毒的神色,跨步上前從地上把東西撿起來,剛準備詢問清楚情況。
不遠處就傳來了人的聲音。
“還有多久才到?”老警察問小警察。
“就在前邊了。”
“王哥你說報案人會不會是耍我們?畢竟這地兒能有那東西?”
他們就是芩雲派出所的,離這兒最近,接到報警後自然交給了他們,車子隻開到半山,上不來,剩下的就得全靠腳。
“鬼知道啊,難道瘾犯了還有得地方選?不在人群中間發作就不錯了。”老警察帶着嘲笑:“這不至少這人還曉得找個安靜地兒嘛!”
說得可真對,鳥不拉屎的地方,誰注意?
報案人就說了個大概地址,眼下到底什麼情況他們也不曉得。
“那這都過去大半天了,人會不會早就走了啊!”
畢竟完事後誰會傻傻等在原地給人發現啊!
“你問我我怎麼知……”聲音半卡在了喉嚨間。
“王哥快看,前邊好像有人!”
“老子有眼睛,走…上去看看!”
馮勁然顯然也發現來人了,他顧不上痛,拾攏情緒,捂着脫臼的手臂另隻手撐地爬起來,想乘兩人分神時跑掉。
可郝松暝怎麼會那麼容易讓人跑掉。
馮勁然步子還沒邁開就被一隻強勁有力胳膊給桎梏住了。
“啊!疼啊!”他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這一幕剛好落在及時趕來的派出所民警眼中。
“哎…停下,你們在幹什麼?當着警察面就敢打架啊!還有是不是就你們報的警?”老民警爬了好一陣兒,正喘得厲害,說這話時還吐着氣,啤酒肚同時不合時宜跟着抖了抖。
“哎怎麼都不說話…那穿黑衣服的高個子…是不是你報的警?”穿黑衣服高個子就是郝松暝,中年民察并沒得到對方回應,斜着眼一掃而過,這場景多少讓他看出來了幾分。
就在他以為這些人是不是啞巴了就有人出聲了。
“是我。”徐槿昭伫立原地沒動,思考一瞬還是出聲。
這聲音簡直又冷又淡,說話時視線沒有看向民警,因為從郝松暝出現那一刻,她的眼眸就沒從他身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