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是讓我開的槍,而不是蘇格蘭?組織那邊怎麼說?我記得,那個時候你說責任你擔。”赤井秀一換了個問題,他表現得不太高興,符合一個擔心被甩黑鍋的組織成員。
景光沒說話,他也看着黑川清和,同樣想知道為什麼黑川清和沒有選擇讓他來開槍。
黑川清和看起來不喜歡他,那借着這次行動把他處理掉不是更好嗎?為什麼反而選了萊伊。
更奇怪的是,她的命令讓不應該死的目标死了,但她看起來絲毫不擔心組織的過問。
黑川清和想。那當然是因為蘇格蘭本身就是卧底,經不起哪怕隻是一點點的懷疑。她既然答應了零不會讓蘇格蘭的身份暴露,自然就不會再做會讓蘇格蘭出事的決定。
她敷衍地說:“因為你的電話号碼在前面。我說了我會擔責任,你不用擔心,組織那邊我自己去說。”
赤井秀一沒有擔心,他沒有理由殺死任務目标,如果組織問起來,他完全可以實話實說,那樣被質疑的反而會是莫斯卡托。
這也是他為什麼會毫不猶豫選擇開槍。
說話的時候,朗姆的電話很巧合地打了過來,大概是事情傳了過去。
黑川清和盯着手機看了一會兒,不情不願地接了電話。
不用腦袋想都知道朗姆會說些啥。無非就是質問、警告,以及一些幸災樂禍。
黑川清和不客氣地怼了回去。
但在朗姆最後問到是不是因為波本的時候,黑川清和直接挂了電話。
她沒有避着兩人,赤井秀一和景光都聽見了。
赤井秀一不嫌事大地說:“我還以為你會對朗姆說些類似你剛才對我們說的話,例如‘因為那個家夥害得波本受傷了。’”
“沒必要,那老頭不會懂。”黑川清和說。
赤井秀一揚了下眉:“你的意思是我們就會懂?”
黑川清和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你不也是有對象的人嗎?那個叫什麼……宮野明美。”
這是在迫使他承認能懂,不然就說明他根本不愛宮野明美。
赤井秀一立刻就明白了。不算威脅,隻是單純在惡心人。
他模棱兩可地說:“能懂,但是無法理解。”
他把煙扔在地上踩滅,表示了自己對組織的忠心耿耿:“我以為我們要先以組織的利益為主。”
黑川清和懶得和他勾心鬥角,沒理會他。
但赤井秀一卻再一次開口了:“而且,莫斯卡托,我想……你或許并不需要那麼生氣。”
他回憶起波本受傷前那微妙的舉動,擡眼看向黑川清和,說:“我在狙/擊/鏡裡看得還算清楚——波本,似乎是有意讓自己受傷的。”
“……”
空氣突然冷得吓人,黑川清和和赤井秀一對視着,兩人的氣息都是那樣又冷又硬。
赤井秀一補充了兩句,簡單地把看到的事說了出來。
然後就被黑川清和不客氣地趕走了。
景光在被留下的時候就意識到這件事瞞不住了。
“你那邊呢。”黑川清和轉向他,咬字清晰,一字一頓,“不要說謊哦。”
景光無聲歎了口氣,萊伊什麼都說了,他這邊再說謊也沒意義,他心裡默默地對幼馴染說了句抱歉,最後還是說:“差不多就是萊伊說的那樣,但角度問題,我這邊看到的也不多。”
“但你也知道是他故意的。”黑川清和怒極反笑,“所以他是卡了視角,有意隐瞞着我。”
猶豫兩秒,景光謹慎地說:“出于對波本的判斷……我認為他并不是想要背叛組織。”
“沒有竊聽器。”黑川清和說,她非常生氣,生氣程度隻比看見降谷零受傷時低一點點,她來回踱步,神色不耐,說,“我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但我不關心。”
重要的不是降谷零要做什麼,而且他做了什麼。
他有意讓自己受傷,然後惹惱她生氣,這就是結果。
景光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他也意識到了,黑川清和在意的似乎不是降谷零的目的。
黑川清和突然停住了。
她看着諸伏景光,紅色的眼睛裡帶着惡意,像岩漿一樣湧動。
景光甚至有一瞬間覺得她要在這裡把自己解決掉。
但黑川清和卻笑了,她問景光:“你知道,阻止一個人傷害自己的最好辦法是什麼嗎?”
“……”景光沒有說話,不好的預感更勝,他聽見黑川清和輕輕地說。
“是先讓他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疼痛,這樣他就不會再做這種會受傷的事了。
如果還是堅持要這麼做……
那就隻有關起來,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