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清和其實沒有很用力——至少沒有像咬他肩膀那般用力。
她松開了牙齒,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留下的牙印,直到降谷零把衣服收攏起來拒絕她的視線。
“你在這裡的藝名,one?”黑川清和問,嘲諷地說,“沒想到你做男模還挺用心的,是準備把臨時工轉為長工嗎?”
“沒這個打算,你可以閉嘴。”降谷零冷着臉,胸口傳來一陣一陣的刺痛,他甚至感覺被咬破了,雖然沒有見血,但是比上次被咬傷肩膀還要痛。而這次的位置微妙,隻是剛才摩擦了一下衣物,都讓他想要倒吸氣。
降谷零惱火至極,忍不住刺她:“你的牙齒比狗還尖。”
“我以為你取one這種名字,就是覺得别人喊你的時候,像是在狗叫呢。”黑川清和掃了一圈房間裡的其他人——此時他們慌張不安,想要出去卻無法出去,大部分人縮在角落,用害怕的眼神看着她。
降谷零一怔,他确實隻是随便想的,沒想到還能被黑川清和解讀出另外的意思,臉色又差了幾分,強調:“隻是一個随便想的名字。”
“那你喜歡嗎?”黑川清和湊到他面前,忽然就笑了起來,“我以為……你是會喜歡養狗的類型呢,汪汪~”
兩聲犬吠從她喉嚨裡擠出,被她模仿地逼真至極。
降谷零又是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黑川清和就再一次變了臉。
她把自己手裡的槍塞進了他手裡,臉上還挂着笑,笑意卻是和剛才截然不同的冰冷,她握住降谷零的手,說:“現在,把你的任務目标殺掉。”
降谷零僵硬住了,手指拒絕放在扳機上,他說:“這樣會破壞任務,組織沒有說要殺了她。”
黑川清和歪歪頭:“可是我在進來的這一刻,好像就已經把任務破壞了。”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說:“我也不想殺她的,可是,她剛才碰到你了。”
就隻是因為這個原因?降谷零用力握緊了槍,簡直無法相信居然是這麼一個荒謬的理由。
黑川清和就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輕笑:“沒錯,就是因為這個。誰讓你明明有那麼多種獲得情報的辦法,卻選擇了這種。zero,你不知道我最愛吃醋的嗎?”
“……”如果可以的話,降谷零會選擇把槍口對準黑川清和,然後幹脆利落地開槍。
“她碰了你,我不高興,就這麼簡單。”黑川清和臉上的笑消失了,她盯着降谷零的眼睛,毫不客氣地給他制造心裡負擔,“就算你不願意開槍,我也會把她處理掉。zero,這都是要怪你呢。”
黑川清和觀察着降谷零的神色,感覺他不會開槍的。
雖然說做卧底哪有不殺人的,但在自己面前,降谷零變得善良了起來,是因為自己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所以幹脆自暴自棄不再掩飾屬于公安的那一面嗎?
想到這裡,想到這是屬于隻有自己見過的波本,黑川清和心情好一點了,決定放過他,于是說:“你不願意也可以,那你準備用什麼來換呢?”
大家都是成年人,黑川清和的眼神那樣赤/裸,降谷零幾乎秒懂。空氣像一塊磚壓在他心上,他閉了閉眼,說:“你讓他們離開先,我答應你。”
“好的。”黑川清和很高興降谷零這麼幹脆地答應了下來,雖然還沒打算徹底吃掉,但是吃個開胃菜也不錯,她拉着降谷零走向被鎖死的包廂門,暴力地一腳踹了過去。
咔哒兩聲,扣死門鎖的地方松動了,門被打開,黑川清和站到一邊,看着惶恐的人們四散逃開。
“換個地方。”黑川清和說。
“清和。”降谷零忽然在背後叫她的名字。
黑川清和回頭,一道勁風從她耳旁掃過,降谷零極快地伸出手,奪走了她的手/槍。
門也被大力地拉上了,降谷零死死地把黑川清和按在門上,槍口對準她的腦門。
黑川清和眨眨眼,她确實是沒想到降谷零會在這個時候襲擊她,她有點失望,還以為降谷零真的會答應她點什麼過分的條件。但仔細一想也不是很意外,畢竟是波本,哪會那麼容易就彎下骨頭。
她甚至有點高興,告訴降谷零:“我沒有提前準備過什麼遺言,如果你要在這裡殺死我的還,是不會暴露身份的,蘇格蘭威士忌也不會。”
降谷零冷靜地說:“就算你沒有留後手,在這裡殺死你的話,朗姆也會知道吧,他開始懷疑我了。”
黑川清和好奇地問:“那你現在,是想要對我做什麼呢?既然不能殺了我的話。在這裡待久了的話,警察應該會找上來。”
“跟我打一場。”降谷零收起了槍,說,“不用槍。”
他不能對黑川清和動手,不隻是因為在這裡出手會被朗姆發現,還是因為在他和上級彙報之後,上級表示讓他繼續潛伏在組織。
繼續在組織卧底也是他的願望,但一想到會受控于黑川清和,他就恨得磨牙,不甘心和怒火深入骨髓,讓血液沸騰。
如果暫時沒有别的辦法,那就先打一架,讓負面情緒流走,冷靜回歸,他才能重新變回以前那個毫無破綻的波本。
直覺告訴他,黑川清和會答應的。
黑川清和用行動說明她确實會。
誰都沒有發出聲音,無聲但兇狠的打鬥展開,遠比上一次更加激烈。
戰鬥結束在黑川清和手機響起的鈴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