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德從病房出來還在暗喜成功擺了一回那丫頭,臉上的笑還沒下去,助理的一句話差點讓他連滾帶爬地爬出醫院。
“陳董,咱得快點離開這。李廷中前不久剛被保外就醫,就在這醫院住着,我們得小心謹慎,别被有心之人拿去做文章。”
“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不早說。”陳守德臉瞬間鐵青,“還不快走。”腳上仿佛踩了風火輪似的,跑得比兔子都快。
李廷中,程氏前董事,也是在程老去世之後最具董事長競争力的候選人之一,當年跟程曼鬥得可開交,程老在世時也是最看重他,程氏差點就到他手裡。想當初,陳守德也是李廷中的人,後來見形勢不對叛變了。
程曼不但搶回了集團大權,還給李廷中送個了無期大禮,餘生隻能在牢獄之中渡過。
現下程曼正是對他起疑心的時候,就視頻的事,他就被那死丫頭潑了一身腥,要是在這個時候再火上澆油一把,下一個玩完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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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東,你來幹什麼,我們家不歡迎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溫母開門一見是周東二話不說就是趕人,哪知力氣沒有周東大,周東直接一個反推,大搖大擺地進了屋,溫母被推搡在地。
“打人了,救命啊,打人了,沒王法啦。”被推倒在地的溫母坐在地上也不起來了,扯着嗓門就開始大喊救命。
“喊什麼,聒噪。”周東進了屋不請自坐,嫌溫母嗓門大的掏了掏耳朵,看見桌上有包煙,像是進了自己家一樣拿起煙就抽。
溫母見狀一下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地奪過周東手裡的煙,“别碰我家的東西。”推搡着周東,指着門口,“走,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行啊,你報,趕緊報,正好讓警察來評評理,溫建山欠我的錢到底什麼時候還,明天明天的,沒完沒了了。”周東吐出嘴裡的餘煙,順帶着朝地上吐了一口痰。
溫母一看他吐痰氣急了眼,提高了嗓門,“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家老溫什麼時候欠你錢了,你有欠條嗎,你别血口噴人沒錢了就到處訛錢。”
“行,我不跟你掰扯,我找溫建山,我就坐這等,等不到我就不走了。”
那錢是溫建山在牌桌上問周東借的,兩人是牌友,借的時候周東賭上勁了,欠條也沒打直接借了,六萬,事後再問溫建山要,溫建山死活不認賬。
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時周東手裡有,不還就不還,不差這筆錢,事後還接着跟溫建山當朋友,現如今不一樣了,他手頭緊了,欠了一屁股債,六萬能要回來那必須得要回來。
“這日子沒法過了,沒法過了呀,沒天理了,欺負老實人了……”溫母也不是個好惹的,見周東死皮賴臉地坐這,一哭二鬧三上吊,吵得周東火氣上來了。
冷哼地嘲諷,“老實人,就你兩口子還老實人,你出去問問,誰不知道你兩口子是什麼德性,賣女求榮就算了對她又是打又是罵的,錢是進你兩口袋了,女兒死了就死了,你兩倒是逍遙快活了。”
溫母氣紅了臉,“你說什麼,我賣女求榮,到底是誰連親兒子都不要的,又是誰又打又罵的,你敢對天發誓,宥景不是被你打跑的?你手裡的錢哪來的,你敢說實話嗎?”
“你。”周東心虛了,氣勢也下來了。
溫母繼續氣勢淩人道,“周東,我告訴你,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誰也别說誰。”
“吵什麼?”溫建山進門就聽到兩人的吵鬧聲。
“老溫,你回來的正好,我等你半天了。”周東越過溫母徑直走向溫建山。
溫建山乜了眼溫母,“什麼事?”
“不是說過沒事少來我家嗎?”
“不來不行啊。”周東急切道。
他也是沒辦法了,缺錢啊。
“老溫,股票虧那麼多我就不信你不急。”
原來他跟溫建山不止好賭,還愛玩股票,這股票還跌了一大堆錢進去。
“什麼股票,溫建山,你實話跟我說,咱家到底欠多少錢?”溫母一把抓住溫建山質問道。
“沒多少。”溫建山煩躁地甩開溫母,對着周東說:“你到底來幹什麼?”
他這段時間為了錢的事也煩的要死,到處想辦法籌錢,再籌不到房子都不保。
“收養宥景的那戶人家你知道住哪嗎?我找宥景有點事。”周東猶豫了一下問道。
“不知道,你兒子的事問我幹什麼?”溫建山據說道。
“不知道?你能不知道?那些人當初不是來找你們的嗎?我可是真把你當兄弟了,什麼都沒說,你現在跟我裝傻,晚了吧。”
溫娣死了,這夫妻倆連夜搬家,沒過多久便有人找了過來。
那會兒他還是跟溫建山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聽見有人在找他,他留了個心眼,立即給溫建山打電話問了明白,溫建山讓他什麼也别說,事後還給了他封口費。
“老溫,咱倆都兄弟多少年了,我你還信不過,你放心,我去了就找宥景,其他的什麼都不說,找到宥景我就回來。”周東讓溫建山一萬個放心,“要不是我忍痛割愛,他能跟着去過好日子?這麼多年了,他倒是享受榮華富貴了,把我這親爹忘得一幹二淨,跟他媽一樣,養了個白眼狼,我要不去找他,他真當我死了不成。”
溫建山一聽他這口氣就知道他要幹什麼,心裡開始盤算。
周東趁機道,“老溫,我保證,這錢不白要。”
“不行,不能說。”溫母阻止道,轉身對溫建山使着眼色,小聲說:“要是他亂說,我們就完了。”
溫建山眼珠子轉了一圈,揚聲說:“老周啊,你就回吧,我是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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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溪孑住院的這幾天,病房裡出現最多的身影是宋霁骁,至于溫念,兩人從未遇到過。
就在宋霁骁得意忘形之際,他出現了。
宋霁骁剛踏出電梯左拐,溫念那張熟悉的臉便映入眼簾。
宋霁骁即刻擺臉道,“你來幹什麼?”
溫念懶散地斜靠着後牆,垂眼看着手機,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滑動着,眼皮都不帶擡一下地說:“跟你有關系嗎?”
“你别忘了,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永遠是我。”
平靜的話語中處處充斥着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