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覺得仿佛有什麼從他身體深處剝離，靜靜地、痛苦地，奔向那無形的誓約。

沈卿塵怔住，瞳孔劇烈收縮。他抓住陸硯手臂的指尖微微顫抖，喉間哽着一句話，卻說不出口。

陸硯輕輕貼住他的額頭，聲音極輕，像是風中逝去的誓言。

“我愛你，師兄。守護你，是我唯一的執念。”

此刻，沈卿塵隻覺得他仿佛被扔進了萬年寒潭，冰靈根的他竟也覺出一種刺骨入髓的冷，冷得發疼，冷得絕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幽冥異主的狂笑響徹在神識海中，帶着一種近乎癫狂的興奮。

“終于！絕世靈核體，煉成了——哈哈哈！”

他忽而一頓，似乎感知到了什麼，“嘶……自絕經脈？你可真狠啊……”聲音裡卻是滿滿的快意，“不過我用的是你的靈識，又不是身體。美味的靈魂啊……我來了！”

那聲音像利爪一樣撕扯着沈卿塵的識海，仿佛下一瞬，就要将他整個人吞噬。可沈卿塵什麼也聽不到了，隻剩下那刺骨的寒，仿佛連靈魂都在凍結。

——直到，一束光，突然刺破幽冥。

那是……一種灼目的純白。起初隻是針尖大小，卻在頃刻間綻放成光海。

幽冥異主的狂笑猛地停住了：“不！這是什麼！這股氣息……不對！不可能！”

他想逃，瘋了一般地逃。可光焰如鎖鍊般纏繞而上，灼燒他每一寸意識。

“這不可能——啊啊啊啊——！”

随着一聲凄厲慘叫，沈卿塵周圍的寒意驟然消散。那團盤踞在他識海深處的黑影，被光徹底吞噬，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

靈魂海恢複平靜，隻餘一縷微光，如守燈般靜靜懸于他識海最深處。

那是——陸硯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