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地相擁了許久，隻有心跳的聲音在交錯的胸膛間一下一下震顫着。

陸硯的臉早已燙得不像話，整個人如坐針氈。他能清晰感受到沈卿塵胸膛的起伏、體溫、甚至氣息擦過自己耳際的細微熱度。

這溫暖的擁抱像是救贖，又像是引火燒身。

——他甚至不敢動。

就在他思緒快要亂成一團時，沈卿塵的聲音忽然響起：

“那次……我們剛入這幻境時。”

他的聲音很低，像是怕驚擾了誰，也像是終于鼓起勇氣，去拆開某個被塵封的真相。

“我記得……我的眼睛被蒙着。隻知道你在我身旁，我想伸手叫醒你。可身體卻越來越熱，像是被下了藥，四周有種很奇怪的香氣。”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聲音裡卻透出一絲顫抖與壓抑的羞意，“我……想掙紮着起來，可身體根本不聽使喚。軟綿綿的，動不了。”

陸硯整個人僵住，心跳砰砰亂撞。

沈卿塵頓了頓，才繼續：

“然後，我感覺到你……你貼近我，在親我，抱我，甚至……”

他沒有說完，仿佛那些畫面仍讓他羞于啟齒。

空氣在這一瞬間凝結。

陸硯的臉唰地白了一瞬，接着又泛紅，結結巴巴地開口：“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幻境對我的意識有影響，我、我當時根本不記得你是……”

沈卿塵沒有再說話。

他隻是松開了手，靜靜地看着陸硯，眼中複雜得像是翻湧着海浪，既有被侵犯的困惑，也有早已壓抑太久的柔情與動搖。

“那時候我以為是幻覺……可你喚我‘師兄’時，聲音那麼真。你親我時……我心裡不是完全抗拒的。”

這句話仿佛擊穿了某道心牆。

陸硯怔在原地，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睜大眼，看着沈卿塵，有些不敢置信。

“你……不讨厭我？”

沈卿塵側開視線，沒有回答。

隻是低低地說了一句：“那時候我以為是夢，也許……我太久沒夢見你了。”

陸硯一時怔然，内心如煙花炸開。

眼前的沈卿塵安靜地倚着他，白發如雪，在晨霧般朦胧的幻境光影下，竟顯出一種不真實的柔光。

那是一張可稱絕色的面容——眉眼如畫，睫羽輕顫，鼻梁挺翹而唇色泛着些許不自然的紅潤。此刻因情緒尚未平複，他的臉上還留着細微潮紅，眼角略略泛紅，更添幾分脆弱美感。

而他那具曾在幻境中承受情潮侵襲的身體，裸露在晨光與布褶之間，青紫尚未褪盡，卻更顯出冷白膚色的剔透與少年體态的纖薄柔韌。

陸硯的喉結微微滾動，鼻尖幾乎碰上那縷垂落的白發。

他感受到懷中人肌膚的溫度，微顫的呼吸，還有淡淡的幽香——不是幻境的迷香，是沈卿塵身上獨有的、令人沉醉的氣息。溫潤而清淨，如雪下梅開，如春夜雨落。

“……師兄，”他低聲喚了一句，聲音低啞而溫柔，仿佛怕驚擾這場旖旎夢境。

沈卿塵并未推開他，反而将手抱得更緊了一些，指尖甚至攥住了他衣角，隻是耳尖微紅，睫毛垂下，不敢與他對視。

陸硯的心跳早已控制不住。

他看着那張側顔，眼神溫柔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嘴角輕輕一勾，緩緩湊近了些許，在對方額前輕輕一吻。

那一吻如羽。

落在眉心，又像是心尖。

沈卿塵倏然睜眼，眼底一片震動，但又沒有後退，隻是臉頰漲得通紅，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陸硯輕輕笑了，聲音含着一絲笑意與深情的顫抖：“你不躲……那我就當你允許了。”

他像是找到了師兄心口的一道縫隙，溫柔地一寸寸鑿進去，帶着試探的敬畏，也帶着某種隐約的歡喜與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