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冠軍。”陸燃舉了舉手上握着的紅酒杯。
“謝謝。”顧清隻低低回了一聲。
還沒等兩人說幾句話,下面傳來一陣喧鬧聲。
負責人接了一通電話後,臉色難看至極。
陸燃放下酒杯,“怎麼?”
負責人在這溫度适宜的包廂裡急得滿頭大汗,卻總是看着顧清欲言又止。
陸燃哪裡不明白,這是和顧清有關,皺着眉不耐煩道,“直接說。”
負責人這才吞吞吐吐道,“下面有個選手舉報冠軍暗箱操作,質疑比賽不公平……”
聽到這話,顧清頓時感覺耳鳴不止,一瞬間什麼也聽不見了,耳邊隻剩下一陣陣尖銳的鳴響。
看見人吓得臉色慘白,陸燃有點煩,“是不是公平的你們自己不知道嗎?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是是是,馬上處理,一定處理好……”負責人連忙跑了下去。
陸燃一把拉着顧清坐下,“怎麼不說話?”
顧清雙唇顫抖,一雙鹿眼隻剩驚恐和絕望,“是你做的嗎?”
他實在不敢相信,但他該早有所料的,負責人幫陸燃完成計劃,對他言聽計從,區區一個比賽冠軍,又怎能算得了什麼呢?
他是想得冠軍,可他從沒想過是這樣得來的。
一想到剛才緊握着獎杯和獎金的手,他就覺得自己渾身發燙,他到底搶了誰的冠軍。
他絕不會做這樣卑鄙的人,他隻拿自己該拿的。
陸燃見他那樣,氣笑了,順勢故意道,“是我,怎麼,讓你得冠軍了還不好嗎?”
聽到他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顧清氣得微微發抖,“不需要你這樣做!我沒讓你幫我!”
陸燃聽得有點上火,别說這事兒不是他做的,就算是他做的又怎樣,面前的人總是愛和他唱反調。
他伸手握住顧清的下巴,臉上本來沒什麼肉的現在卻被擠得肉嘟嘟的,隻是眼裡滿是憤怒,陸燃也被惹惱了,低頭便吻了上去。
顧清氣得直抖,這人簡直跟牲畜一般,無時無刻都在發情,他掙不開鉗制,便用牙齒使勁一咬,陸燃吃痛,放開了他,嘗到了嘴裡一股鐵鏽味,舌頭被咬出血了。
“就一個破比賽值得你生這麼大氣?”陸燃忍住給他一巴掌的沖動。
顧清偏過頭不理他,嘴裡也是一股鐵鏽味。
“說話。”陸燃皺着眉很是不爽。
顧清低着頭道,“我不需要這樣的獎杯。”
陸燃差點兒想把人就地正法了,看到下面仍舊鬧哄哄成一團,改了主意,“你最好是真的不想要。”
“我說了就不會再要。”顧清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獎杯和獎金條,面無表情像看着一堆垃圾。
陸燃沒再理他,轉身下了樓,朝着吵鬧源頭走去。
自帶氣場的人一靠近,周圍圍觀的人群紛紛散開讓陸燃走近。
等見到源頭,陸燃嗤之以鼻,是一個頭發亂糟糟的男人,“就是你在質疑?”
也許是陸燃眼裡‘你算什麼東西’的輕蔑意味太濃厚,激起了那人本就不平衡的心理。
“本來就不公平!别以為我不知道,早上一來我就看到嶽朝對着那個第一名卑躬屈膝的,甚至還專門讓人給他準備了一間休息室,喝個水都有人遞,這些我都看見了!他這個年紀能畫出什麼東西?如果不是走了後門怎麼可能獲得冠軍……”
嶽朝在這初秋的天氣慌得滿頭大汗,天地良心,他不過是知道顧清和陸燃有點關系,隻是在比賽前多照顧了幾分,他哪裡能決定冠軍人選。
他可不是真正的決策者,再說了,陸家也不會允許這樣。
早年,有人試圖通過賄賂成為冠軍,陸夫人直接将那一批評委換得幹幹淨淨,那人也被永久禁止參賽。
那些大公司和工作室如此積極,當然因為冠軍背後的陸家,畢竟有天賦的人海了去了,憑什麼最後名利雙收的就是你。
商人無利不起早,明面上,陸家隻獎勵了獎杯和獎金,可私底下,陸氏對冠軍所在公司或工作室格外優待。
不僅合作優先選擇,甚至更有冠軍求到陸夫人那兒,直接将一間工作室起死回生,現在已經是個知名的老牌漫畫公司了。
參賽的人為何铤而走險,當然是大有所圖。
因此,賄賂和走後門聽起來就像天方夜譚,已經多少年沒發生過這樣的事兒了。
陸燃垂眸看着他,眼裡的輕視不減。
一個輸不起的廢物罷了。
眼前人面紅耳赤,喋喋不休,圍觀的人群議論聲也随之越來越大。
陸燃懶得搞什麼自證清白那一套,直接讓人把這人的畫和顧清的畫一起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