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燃這才滿意地吻上了他的唇。
興趣正濃的時候,陸燃不可控制地有了反應。
顧清瞪圓眼睛,很怕這個變态不顧約定強行做。
陸燃咬了咬他的耳垂,“别怕寶寶,用手幫我。”
可誰知聽了這話,本來不怕的顧清卻有點僵住了。
陸燃敏銳地意識到了問題,“所以手握不了畫筆了是因為我?”
見他不否認,陸燃哪兒有不明白的,瞬間被氣笑了,“那怎麼辦,有了你還要我自己動手,嗯?”
可見身上人臉色越發慘白,陸燃到底沒說什麼,隻覺得自己耐性越發好了。
“比賽怎麼辦?”
“半個月前我就開始練習用左手畫畫了。”顧清在意識到自己徹底用不了右手之後便果斷地開始用左手。
就算他不參加比賽,日常的練習和作業也是必須要完成的,更何況還有那麼多單子沒完成。
幸好他小時候有用左手的習慣,現在練習左手竟然也一點兒不生疏,隻是确實沒有用右手利索。
陸燃把玩着他的手,“真聰明。”
顧清垂下眼睫,眼裡滿是自我嘲諷,他哪裡聰明,簡直是愚蠢至極,不然也不會相信天上掉餡餅了,也不會一步步落入他的陷阱。
陸燃發了條短信給心理醫生,便将臉埋在了顧清頸窩。
顧清有點癢,忍不住往一旁躲。
“别動,我冷靜冷靜。”陸燃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檸檬清香,試圖讓小燃平靜下來。
沒一會兒,外面管家敲門道,“少爺,鄭醫生來了。”
陸燃這才從人頸窩裡起來,“心理醫生,去看看。”
顧清從他身上下來,徑直往門外走,心裡卻嗤笑,如果不是因為他,他哪裡用得着看心理醫生。
陸燃沒起來,本以為抱一會兒就能平靜下來的小燃依舊挺立,這下自讨苦吃的隻能自己動手了。
那邊,顧清見到了心理醫生,是一個年紀有點大、笑眯眯的女人。
“你好,我姓鄭,願意和我聊一聊嗎?”鄭醫生語氣溫和道。
顧清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說。
他因為用手給陸燃鹿導緻現在握不了畫筆了這種事,讓他如何對一個和他母親一樣年紀的女人說出來。
簡直難以啟齒……
鄭好是陸家聘請了多年的心理醫生,她早就從這少年漂亮的外貌和尴尬的表情看出了端倪。
“最近有什麼煩惱嗎?”鄭好打開了一個口子。
顧清也很想解決自己這個問題,随着鄭好的循循善誘,他慢慢地講出了這件事,隻是說得比較委婉。
“你覺得握畫筆的手去碰了讓你十分厭惡的東西,因此現在沒法兒再拿畫筆了。”鄭好大概明白了。
“給你講一件很小的事兒吧,人在胎腹中時,會待在羊水裡,到母體懷孕中期時,胎兒的尿液也會排到羊水中來,并且胎兒會吞咽羊水,自此形成循環,維持動态平衡。”
顧清有點疑惑,“您是想說我厭惡的并不一定是我不需要的?”
鄭好搖了搖頭,溫柔笑道,“人在弱小或不得已的時候總要受一些委屈,甚至從我們在娘胎裡就開始了,我是想說,不要責怪自己,你已經很努力地保護你的右手了,即便以後你的右手會千百次地再次觸碰你十分厭惡的東西,也請相信你的右手和你一樣不需要被責怪,那隻是逼不得已、生存所需罷了。”
被陸燃設計借錢到交易他沒哭,知道他媽生了重病他沒哭,被陸燃百般折辱他沒哭。
可此刻,顧清忍不住紅了眼眶,哭起來安靜又脆弱,像塊碎掉的珍珠,讓人憐惜。
顧清哭了好久,好像要把這些天來的委屈和碎掉的自尊哭得一幹二淨。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被鄭好安慰到了,即便她連具體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簡簡單單四個字,給了顧清莫大的鼓舞,是啊,人總是有逼不得已的時候,他老是無端陷入矯情矛盾裡,卻忘了還有另外一個豁達選擇。
美人垂淚是這世上最讓人憐惜的事兒,鄭好即便看多了在她面前安靜流淚的人,仍舊忍不住心疼他。
她能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安靜地離開,走之前,看着和老陸總很像的小陸總,她終究多嘴道,“陸總,凡事講求适度。”
陸燃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怎麼會不明白她的意思,他最厭煩旁人多管閑事,要不是知道她在這兒這麼多年,他早把人給開了。
走到會客室,見顧清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陸燃有些莫名道,“哭什麼?她罵你了?”
顧清神色難辨地看了一眼,“沒。”
“那你哭什麼,嗯?”陸燃走過去,伸手握住人的下巴。
怕他打破沙鍋問到底,顧清随口道,“我的手能握筆了。”
“啧,沒看出來那女人還是個神醫啊。”陸燃調侃道。
顧清不滿他的陰陽怪氣,“鄭醫生人很好的,你别亂說。”
“我怎麼亂說了,誇她呢,現在手好了,怎麼謝我?”陸燃放開了他的下巴,依靠在牆邊。
顧清冷淡道,“謝謝。”
“小沒良心的。”陸燃也不計較,隻想着等他比賽完了他答應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