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頓飯後，顧清似乎察覺到陸燃生氣了。

向來對人情世故遲鈍的顧清都意識到了，想必陸燃氣得不清。

顧清想不明白的時候就會選擇忽略，每天照常上課、到公司畫畫、空閑時間接單畫畫。

日子一天天的，變得充實起來。

國印複賽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顧清畫了很多版馮時澤，但始終不滿意。

他筆下的馮時澤太普通了，根本沒有畫出他的堅韌和魅力。

怪不得老師總批評他的畫空有畫技沒有感情呢。

可感情這種東西，顧清完全一片空白，他不明白感情到底是什麼，更不明白怎樣才能讓畫變得有感情起來。

陸燃忙完一個大項目，總算有空和人算算賬了。

自從那天吃完飯，顧清便沒再主動找過他，而他有意冷着，想的是迫使顧清主動來找他。

可沒想到，半個月過去了，人硬是沒來過。

陸燃打開練習室監控，發現顧清竟然還在那五個人的練習室裡。

王乾早就和他彙報過，顧清目前已經畫了二十多個人，按理說早就不該在那兒了。

本就不爽的陸燃看見顧清和一個練習生親密地說笑，這段時間積攢的怒火瞬間點燃。

頓時，辦公室裡噼裡啪啦一頓響，王乾連忙敲了敲門，“陸總，請問現在方便進來嗎？”

“進。”陸燃沒看王乾，隻盯着監控黑着臉，“聯系保潔。”

王乾看着一地的狼藉，有些驚訝，陸燃很少這麼生氣過，至少他在這兒這麼多年從沒見過他砸一地東西。

看來這次是真的氣狠了，隻是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

而此時，不長眼的顧清還不知道自己莫名招惹了人，隻認真地拿着畫在馮時澤休息的時候讓他看問題。

然而馮時澤一點問題沒看出來，甚至一頓誇，不僅如此，另外四個人也是誇誇誇。

顧清欲言又止，有點無語，偏偏馮時澤的性子最是好了，看出他的低落，便故意開玩笑道，“誇你還不樂意，那這樣吧，我感覺我臉你該給我畫尖一點，看着太胖了，眼睛也畫大一點……”

顧清越聽越奇怪，直到看到他一臉的笑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戲弄了，但卻并不生氣，這分明是為了寬慰他低落的情緒。

下午，顧清滿腦子怎麼修改複賽的畫，走路結結實實地撞到了人身上。

擡頭一看，竟然是陸燃，“陸總？”

陸燃看他被撞得眼裡蒙上了一層水霧，頓時心情開闊起來了。

“疼麼？”陸燃沒看出他頭上有什麼異常。

顧清搖了搖頭，剛才撞上的瞬間确實有點痛，但他沒那麼脆弱，“沒事兒。”

“有空陪我上去坐坐嗎？”

陸燃看着監控提前在這兒等着，當然勢在必得。

顧清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同意了，他沒法拒絕。

兩人一前一後地上了電梯，陸燃徑直坐到了辦公桌前，顧清站着，看着異常乖巧。

陸燃向來不是個有耐心的人，面對顧清，他頭一次這麼有耐心。

現在，他的耐心已經耗盡了，雖是坐着的，卻無端有種居高臨下的意味，“你有女朋友為什麼還和那幾個走這麼近？”

“那幾個？哪幾個？”顧清有些遲鈍地眨了眨眼，沒有注意到他話裡的逼問和尖銳。

陸燃冷哼一聲，起身信步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為什麼你總是這麼不乖？”

顧清被吓了一跳，有點不對勁，陸燃怎麼突然這樣？

擁有小動物般直覺的顧清立馬道，“陸總，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兒，我先走……”

還沒走到門口的人一把被身後的力給鉗制了回來，顧清和陸燃瞬間隔得很近，聞到了他身上的龍涎香，平常聞慣了的味道，此刻他卻從中聞出了危險味道，也不明白他到底怎麼了。

“總是這麼不乖。”陸燃看着眼前的人，很是不滿。

本以為他是心情不好，直到下一秒陸燃突然傾下身來，單手握着他的下巴，含住了他的唇。

顧清呆住了，十秒後，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了陸燃臉上。

陸燃能躲開，但沒有躲，甚至還笑了出來，看來小貓不僅不乖，爪子還鋒利極了。

可即便這樣，他仍舊覺得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