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一聽，皺了皺眉，明顯有些不悅。

方才勸說過曾可的穩重少年連忙拉住曾可，對着陳老師道歉，“不好意思陳老師，曾可今兒有點沒睡醒，我替他向您道歉，您别介意。”

曾可一把打掉胡弛的手，憤憤不平道，“本來就是！憑什麼咱們幾個努力了那麼多年才有這個機會，而他一個什麼基礎都沒有的人現在就能和我們站在一個起跑線上，不公平！”

隊長馮時澤在心裡歎了口氣，曾可還是一如既往的沖動，“好了曾可，不管陸總和陳老師有什麼樣的決定都有他們的考量和用意，現在咱們的首要任務是面臨月底的考核，我希望後面咱們能夠整整齊齊地出道，不要因為這點小事被其他人追上給替換掉了。”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一下就把道理擺在明面上了，曾可心裡依舊不服，但礙于他最怕的隊長都發話了，便沒再多說。

另外兩個隊友沒有說話。但顯然也是不太服的。

陳老師這時滿意地點了點頭，“還是小弛和小澤穩重些，好了，開始練習吧，不要浪費時間。”

顧清表面上淡然自若，實際上心裡已經翻江倒海了。

公認最簡單的一首《夢想》，顧清難到差點喘不上氣。

邊唱邊跳，讓一向隻會握畫筆的他手忙腳亂的。

一會兒同手同腳，一會兒唱錯了詞和調。

快到中午，顧清已經累得懷疑人生。

以前自己練習畫畫時也并沒有這麼困難，難道他真的很笨嗎？

曾可和方才兩個沒說話的眼裡的嘲笑和鄙視都快要溢出來了。

顧清毫不在意，他隻是覺得有些對不起陸燃對他的器重，他真的不是這塊料。

陳老師都被震驚到了，她從沒見過這麼沒有唱跳能力的人。

但她仍舊保持職業操守，妄圖拯救這個條件絕佳的唱跳廢少年。

“來，咱們最後一遍《夢想》就去吃飯。”

歌曲響起，顧清手忙腳亂地開始舞動，一會兒手伸的方向錯了，一會兒所有人都蹲下了，他還站着。

一曲完，顧清表情嚴肅，他或許真的該承認自己的笨拙了。

陳老師一聲“陸總”把顧清給拉了回來。

陸燃倚靠在門邊，滿臉笑意壓不住，顧清一瞬間耳朵都紅了。

那是羞的，也是惱的。

陸燃絕對看完了他剛才糟糕至極的表演！

等陳老師一行六人離開後，顧清假裝無事發生淡然道，“陸總。”

可仍舊紅得滴血的耳朵尖出賣了他。

陸燃的笑意仍舊下不去，滿臉真誠道，“剛才表現得很不錯。”

這下顧清的淡然真的裝不出來了，“陸總，讓您失望了，我可能真的不是這塊料。”

陸燃不知怎的，好像從面前這張清冷淡然的臉上看出了委屈，頓了幾秒道，“沒關系，是我的問題，我沒交代清楚，我并不是非要讓你做練習生。”

顧清的眼裡充滿了迷茫，那要怎麼做？

仿佛看出了顧清的疑問，陸燃神秘道，“不急，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先把飯吃了。”

頂層休息室裡，桌上早就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美食，饒是顧清這樣不貪口腹之欲的人也不由得有點饞了。

“快坐下吃吧，要是沒有喜歡的就說，我再讓人做點。”陸燃邊坐邊道。

顧清搖了搖頭，“都很喜歡，謝謝陸總。”

陸燃邊吃邊看，顧清的吃相極佳，慢條斯理，一口一口地咀嚼着食物，仿佛上世紀最優雅的貴族王子。

顧清從不翻菜挑菜，夾到就吃，看着好像不挑食，也沒有什麼特别喜歡的，但有一道爆炒鮮蝦看得出來他很喜歡吃。

嘴唇因為這道菜被辣得紅紅的，本就皮膚白皙的他，雙唇的紅更明顯，像嬌豔欲滴的玫瑰，豔靡誘人，舌尖偶爾被辣得抵在唇邊，仿佛是邀請的信号。

陸燃扯了扯領帶，頓時有些口幹舌燥，恨不能直接不裝了，但他還是忍住了，隻是喝了整整一杯水才解了那種深入骨髓的渴。

一頓飯吃完，受罪的隻有陸燃，但他甘之如殆。

畢竟，獵人在品嘗獵物前，總是有用不盡的耐心。

“陸總，您剛才……”顧清疑惑道。

陸燃看着乖乖坐在一旁的人，沒有賣關子，直接道，“看得出來你不喜歡做練習生，我這裡有另外的事兒安排給你。”

顧清面不改色地收下了不喜歡，心想陸燃還真挺照顧他面子的。

陸燃頓了頓道，“你畫的畫很不錯，這一批練習生是我親自選的，很有紀念意義，正好請你幫我做一個畫集。”

顧清懂了，“您的意思是讓我把每一個練習生都畫下來然後裝訂成一本畫集嗎？”

“對，專門請一個畫師有點太興師動衆了，正好有你在。”

顧清沒有絲毫猶豫，陸燃能夠在他窘困之際幫忙，這點小忙他完全沒問題。

更是有一種解脫感，總算不用再去唱歌跳舞了。

隻不過，他也得想想辦法，盡快還清那二十五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