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雪欲言又止,止了又言,“公子,您不穿……”終是羞得難以啟齒。
紀映打斷她的話,不甚在意地說:“反正等會兒也要脫。”
七雪嚴重懷疑,若不是顧忌着她和九章還在,公子怕不是直接裸着去找姑爺了,忐忑一陣,不知想起什麼,小心翼翼地開口,“公子,那……您會嘛?嬷嬷說、說……”
“……唔,你說得有道理,那本書我隻瞧了一頁,具體是個什麼個章法,還沒得及通曉,你且去給我拿出來,等會兒我邊看邊學。”
七雪,“……”
“可、可姑爺病成這樣,嬷嬷說、說可能不、不……”七雪臉紅得通透,這教她怎麼說得出口。
紀映見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整話來,不太知曉她的意思,“你且相信公子我,憑我的聰明才智,此事定是闆上釘釘,不出幾月,定會懷上,不肖一年,奶娃娃都能滿地爬了。”
七雪被自家公子信誓旦旦的氣勢唬得一愣一愣的,心道這怕不是公子行不行的問題……
紀映此時沒多少耐心,“你先去找書吧。”
七雪幹急一陣,公子年幼喪母,無人教導,緻使情事不通,向來将婚姻看作賣買,哪怕他素日裡敏慧,現今也是嫩生生的一枚雛雞。
但公子性子向來強硬,她也不敢反駁,急應下,出去尋書了。
紀映斜倚在床上,攤開書,在燈下翻了翻,覺得甚是簡單,于是吭哧吭哧地翻開宋臨洲蓋着的棉被,一隻手解他的上衣,另一隻手往他褲子裡摸。
半晌,不得其法的紀映從宋臨洲身上爬下來,複又翻書,海藻般的卷發垂在身前,一張俏臉掩在其間,急得紅彤彤、汗津津的,幾縷微濕的碎發糾纏不清,添了幾分濡濕感。
他下意識咬大拇指,剛含上去,又想起這隻手摸過什麼,遂嫌棄地“呸”一聲,“嘩嘩”地将書再過一遍。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問題怕是出在宋臨洲身上,想到此,他虎軀一震,裂了開來,若是宋臨洲實在不行,生不出娃娃,那他豈不是白做了功夫,這宋家可還有兩個少爺在虎視眈眈,若宋臨洲無後……這怕有點難辦。
紀映氣得将手中書重重砸在床上,猶嫌不解氣,一骨碌滑過去,抓起撕成一片又一片,轉眼瞥一眼宋臨洲,瘦白的腳擡起來,一腳丫踢在宋臨洲大腿上,末了又罵道:“不中用的東西。”
沉思片刻,又不死心地複爬回去,覺得還可以再盡一番人事。
宋臨洲是被人踹醒的,他十分确定,倒是不怎麼疼,然他素來睚眦必報,此刻想滅了他的心都有。還不侍他消化被人踹了的事實,便察覺到有一雙溫軟的手在他身上遊走,他想伸手阻止,卻發現手竟沒有一絲力氣,擡起來都難,混沌中呵斥一聲,“滾開!”
那一雙手隻是略略停頓,動作更是愈發肆無忌憚,眼瞧着往下三路去,一向不喜與人親近的宋臨洲猛地睜開,素色的帳子薄如蟬翼,雕花的床柱,垂落的流蘇……以及一個散着微卷烏發,略有些異域風情的美男。
美男正俯在他身上方,一雙眼睛像那夜色中的琥珀色酒液,他的唇不薄不厚,上嵌小小唇珠,嘴角稍稍上翹,生得又有幾分讨喜,“唉?你醒了?”邊說着,邊扯宋臨洲本就散得七零八落的亵衣,嘴裡嘟囔道:“那我們抓緊洞房。”
宋臨洲:“……”嗓子幹得像是吞了刀子,他張了張嘴,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澀聲開口,“你是誰?”
紀映眉頭一皺,一雙手撐在宋臨洲胸口,“這是什麼話?我是你新娶的夫郎,郎君莫不是燒……”話到口頭,才想起這本就是個傻的。
宋臨洲知道新娶,但不甚理解夫郎這個詞眼,心裡立時激起千般浪,思緒繁多,面上卻仍舊絲毫不改神色,有氣無力地推搡壓得他喘不過氣的紀映,反而問他:“這到底是哪裡?”
紀映嬌滴滴地趴在宋臨洲身上,半張臉貼在他的胸口:“自然是……溫柔鄉。”
宋臨洲:“……小鴨子?”現在出來賣還搞強買強賣這一套?
紀映隻覺這宋少爺果然如傳聞中一般傻,“郎君好是天真爛漫,玩小鴨子有什麼意思,不若玩玩我?”
宋臨洲從未聽過如此下賤的要求,推他的動作都頓住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驚覺這厮不要臉地在他胸口嘬,口水糊在他胸口,濕漉漉的滑膩感讓他毛骨悚然,内心湧上反感的厭惡,他蓄了蓄力,拼盡全部力氣将他推開,猛地坐起來,捂着胸口猛吸幾口氣,才舒緩了眩暈感。
紀映一咕噜滾到地上,“哎喲”叫喚一聲,直挺挺坐起來,惱得眼腈冒火,一個眼刀子飛過去,卻撞進一雙陰冷如沉淵的眼睛裡,冰冷中夾着厭惡,濃眉壓眼,顯得異常尖銳,極具威勢,這哪是一個傻子的眼神?
紀映深覺得不對,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他,卻見他捂着胸口有氣無力,病弱得像隻貓崽子,覺得以自己的氣力,完全可以欺辱了他,于是溫順地站起來,不徐不急地爬上床,柔柔地貼近宋臨洲,一雙手環上他的脖頸,細聲細語地在他耳畔咕哝,“郎君力氣怎的這樣大?摔得阿映好疼。”
宋臨洲盯着他,不發一言。
“郎君不信嘛?”紀映面上露出委屈的神色,想起冊子上的圖,照貓畫虎地拉宋臨洲的手往自己光裸的大腿上摸去,“不信你摸摸。”淚漣漣的好不可憐,一幅被欺負壞了的表情。
若不是他手上放肆的動作,宋臨洲也覺得他這幅淚盈盈的、受害者的模樣是相當可信的,因抽不開手,于是存心戲弄道:“不信。”
“為何?”紀映不可置信,他表現得還不夠可憐可愛麼?
“哭得還不夠可憐。”
紀映一噎,兩人都沉默下來,不知在想什麼。
宋臨洲方才趁他不注意,用了全部力氣将他推開,這廂隻感覺身體更虛了,他的手被迫按在紀映大腿上,冰涼滑膩,軟乎乎的腿肉在石榴紅寝衣下泛着微微欲色。宋臨洲别開眼,不知道這是地獄還是夢裡,明明星船爆炸,他連渣都不剩……
到底……怎麼回事?
紀映不會管他的千思百轉,一雙皮肉均勻的手撚上宋臨洲的衣襟,跨坐到他腿上,一雙眸子垂着,悠悠地望着宋臨洲,漫不經心地剝去他的上衣。
宋臨洲想推他不得其法,于是決心同他好商好量一番,先避開了他去,委婉道:“我不喜歡男人。”
紀映敷衍地點頭,宋臨洲要喜歡男人他可不敢嫁,手拂上他的肩,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預備着去脫他的褲子。
宋臨洲見他軟硬不吃,當真頑固,為保住最後一點臉面,宋臨洲手急眼快地扯住自己褲子,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紀映還是生生扒了他的褲子。
眼看紀映越來越過分,肆意欺辱他,多年不曾經曆這樣難堪境地的宋臨洲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想他堂堂一個星盜頭子,惡名遠揚,何時受過這種欺辱?
一想到這個男人見他如今這狼狽不堪的模樣,他恨不得吞其血啖其肉。
紀映見他一雙眸子氣得泛紅,哂笑一聲,挑挑眉頭,手上的動作更加惡劣。
宋臨洲怒得一口氣沒喘過來,胸膛劇烈起伏,生生嗆暈了過去。
紀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