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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青瓦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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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雨夜毒局

鹹安三年的秋雨裹着寒意,将侯府的青瓦沖刷得泛着冷光。沈青蘿跪在浣衣房冰涼的石闆地上,膝蓋早已失去知覺,唯有刺骨的寒意順着腿骨往上攀爬。她的指甲縫裡嵌滿皂角的碎屑,每動一下都鑽心剜骨。

管事嬷嬷的繡鞋碾過她紅腫的手背,帶着令人作嘔的香粉味逼近:“沈丫頭,這是給嫡小姐準備的嫁衣,明早見不到十件幹淨的,就把你的手剁下來當抹布。”

浣衣房内彌漫着濃重的黴味與酸臭的污水氣息,木桶裡的血水混着藥渣泛着刺鼻氣味,暗紅色的污漬在嫁衣上暈染開,仿佛幹涸的血迹。

沈青蘿咬着發白的嘴唇将嫁衣浸入水中,冰涼的污水刺痛她潰爛的手掌,傷口處傳來細密的灼痛。三天前在柴房偷聽到的對話突然在耳邊回響——世子顧承煜身中慢性劇毒,藥石無醫。當時蜷縮在柴草堆裡的她,聽見這個消息時,心中竟莫名湧起一絲同病相憐的苦澀。

掌心觸到硬物的瞬間,她呼吸一滞,從衣擺夾層摸出半張泛黃的藥方,“西域冰蠶,以毒攻毒……”字迹被水漬暈染,卻在她眼前炸開驚雷。這是她前日在廢棄庫房角落的舊醫書上偶然發現的,當時隻是出于好奇揣進懷裡,此刻卻仿佛是命運的指引。

“還磨蹭什麼!”周媽媽的銅煙杆狠狠砸在她肩頭,力道之大讓她險些栽進木桶。

“今晚子時前把藥渣也洗淨,否則就去伺候馬棚的夜香!”沈青蘿踉跄着扶住木桶,看着嫁衣在污水中沉沉浮浮,忽然攥緊了藏在袖中的碎布。她望着窗外如墨的夜色,心中湧起一股決絕——或許這就是改變命運的機會,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願意賭上性命一試。

三更梆子響時,沈青蘿渾身濕透地被推進世子卧房。驚雷炸響的刹那,她撞在雕花木榻上,懷中的冰蠶匣子險些脫手。屋内彌漫着濃重的藥味,混合着血腥氣與龍涎香,熏得人喘不過氣。燭光搖曳中,顧承煜蒼白的臉在陰影裡忽明忽暗,冷汗浸透的中衣下,鎖骨處的青紫順着脖頸蜿蜒,宛如毒蛇盤踞。

“誰準你們把雜役塞進來?”屏風後傳來顧明珠尖銳的嗓音。

沈青蘿渾身發抖,卻在瞥見床頭暗格裡露出的半截信箋時,瞳孔猛地收縮——那分明是顧明珠的筆迹!娟秀的字迹寫着“小心提防”,末尾的落款處,蓮花印章與她常用的香粉盒上的印記如出一轍。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頭頂,她突然意識到,這或許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沖喜,而是精心設計的陰謀。

“姑娘快些,子時過了沖撞了喜神可不得了!”老嬷嬷推搡着她的後背。

沈青蘿咬碎銀牙,顫抖着掏出冰蠶。那冰蠶通體泛着幽藍的光,在匣中緩緩蠕動,仿佛蘊含着神秘而危險的力量。針尖剛刺破顧承煜手腕,榻上的人突然暴起,鐵鉗般的手扣住她手腕:“說!誰派你來的?”

血腥味混着苦藥氣息撲面而來,沈青蘿鼻尖撞上他冰涼的胸膛,發間木簪散落,青絲如瀑傾瀉而下。冰蠶在匣中劇烈扭動,她慌亂中将汁液滴入傷口,卻被顧承煜攥住後頸按向滲血的手腕:“吸出來。敢耍花樣,本世子讓你陪葬。”

沈青蘿閉上眼,牙齒磕在他的傷口上。劇痛讓顧承煜悶哼出聲,指腹卻輕輕撫上她後頸安撫。當帶着鐵鏽味的血湧入喉間時,窗外驚雷炸響,照亮了他眼底轉瞬即逝的溫柔。那一瞬間,沈青蘿心中竟泛起一絲異樣的漣漪,仿佛在這冰冷的侯府中,觸碰到了一絲溫暖。

“這丫頭倒是忠心。”顧承煜忽然輕笑,染血的手指挑起她下颌,拇指輕輕擦拭她唇邊的血迹。他的眼神深邃如淵,讓人捉摸不透,“明日起搬到撷芳院,本世子要你日日熬藥。”沈青蘿驚愕地擡頭,正撞進他漆黑如墨的眼底,那裡翻湧的情緒讓她無端想起暴雨前的深潭,看似平靜,實則暗藏洶湧。

門外傳來瓷器碎裂聲,顧明珠的尖叫刺破夜色:“表哥!她不過是個下賤胚子……”沈青蘿瑟縮了一下,卻被顧承煜摟得更緊。

他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衫傳來,帶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本世子的人,誰準你們動了?”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内回蕩,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宣誓主權。

雨勢漸急,打在窗棂上噼啪作響。沈青蘿望着顧承煜腕間的齒痕,又低頭看自己被掐紅的手腕,忽然意識到,這場沖喜宴,或許從來不是偶然。而她攥在袖中的半張藥方,此刻正貼着心口發燙——那上面除了冰蠶之法,還畫着個眼熟的蓮花紋樣,與顧明珠常用的香粉盒上的印記如出一轍。

這其中究竟藏着怎樣的陰謀?顧承煜又是否知曉真相?無數疑問在她腦海中盤旋,而她知道,從今夜開始,她的命運已經徹底改變,前方等待她的,将是更加兇險的風雨。但她不再是那個任人欺淩的小丫鬟,為了活下去,為了查明真相,她願意直面一切挑戰。

第二章撷芳驚變

晨光刺破雲層,将斑駁光影灑在撷芳院的朱漆回廊上。沈青蘿攥着銅鑰匙的手心沁出薄汗,望着門上嶄新的匾額,恍惚間以為還在夢裡。昨夜從世子卧房出來時,周媽媽瞪圓的三角眼幾乎要掉出來,而顧明珠摔碎的玉镯殘片,此刻還在她鞋底硌得生疼。

“沈姑娘,這是侯爺吩咐的新衣裳。”小丫鬟春桃抱着綢緞踏進門,繡着并蒂蓮的月白襦裙滑落,“還有這對銀镯子,說是……”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

沈青蘿掀開珠簾,正撞見顧明珠踩着滿地碎片冷笑。她今日着一身茜色雲錦裙,金絲繡的牡丹在晨光下灼灼生輝,卻掩不住眼底翻湧的嫉恨:“好個麻雀變鳳凰,不過是爬上主子床的賤蹄子!”說着揚手要打,沈青蘿本能地偏頭,發間新換的銀簪擦着臉頰劃過,在皮膚上留下一道紅痕。

“明珠表妹這是在教本侯的人規矩?”低沉的嗓音驚得衆人齊刷刷跪下。顧承煜倚着雕花門,玄色錦袍上暗繡的瑞獸随着動作若隐若現。他目光掃過沈青蘿泛紅的臉頰,袖中手指微微收緊,“本侯記得,昨日祠堂裡有人說過,侯府夫人隻看本事。”

顧明珠臉色驟變:“表哥!她不過……”

“不過什麼?”顧承煜漫不經心地轉動腰間玉佩,那是先帝禦賜之物,此刻卻泛着森冷的光,“還是說,表妹覺得本侯中毒之事,與你送來的‘沖喜丫鬟’有關?”

沈青蘿渾身一震。昨夜顧明珠的筆迹、冰蠶藥方上的蓮花印記,此刻在腦海中轟然炸開。她偷瞄向顧承煜,卻見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顧明珠,眼底翻湧的暗潮讓人心驚。

“表哥說笑了,”顧明珠強撐着笑道,指尖卻将帕子絞出褶皺,“隻是擔心表哥被狐媚子迷惑……”“來人,送嫡小姐回蘭香院。”顧承煜揮了揮手,兩名侍衛立刻上前。顧明珠踉跄着被拖走時,回頭剜向沈青蘿的眼神,幾乎要将她千刀萬剮。

待衆人退去,沈青蘿才發現自己後背早已濕透。顧承煜緩步走近,雪松混着藥香的氣息将她籠罩:“怕了?”

他忽然擡手,沈青蘿下意識瑟縮,卻見那隻手輕輕擦去她鬓角的碎發,“明日随本侯去醫館,有些事,該查清楚了。”

第二日清晨,馬車碾過青石闆路的聲響驚醒了沉睡的街巷。沈青蘿隔着車簾望着熱鬧的集市,捏着半張藥方的手心沁出汗漬。顧承煜斜倚在軟墊上,目光似不經意地掃過她緊繃的肩膀:“緊張什麼?難不成真與你有關?”

“侯爺說笑了,”沈青蘿垂眸,“奴婢若有二心,昨夜便不會救您。”話落,車廂内陷入詭異的沉默。她偷偷瞥向顧承煜,卻見他盯着自己腕間的齒痕,喉結動了動,欲言又止。

醫館内彌漫着濃重的藥香。老大夫顫巍巍地接過藥方,渾濁的眼珠突然瞪大:“這冰蠶之法,老朽隻在三十年前的《毒經》上見過!可那書……”他猛地住口,渾濁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

“說。”顧承煜将一錠銀子拍在桌上。老大夫咽了咽唾沫:“那書十年前就被顧家那位嫡小姐買走了,說是要研究養顔秘方……”話音未落,沈青蘿感覺腰間一緊,整個人被攬進帶着藥香的懷中。

“看來本侯的好表妹,藏得夠深。”顧承煜的聲音冷得能結出冰碴,他低頭看向沈青蘿,眼底卻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不過眼下,本侯更在意——你這丫頭,怎麼會知道冰蠶之法?”

沈青蘿正要開口,醫館外突然傳來喧嘩。她掀起車簾,隻見周媽媽帶着一群家丁氣勢洶洶地闖來,手中的麻繩在陽光下泛着森冷的光:“沈青蘿!你私通外男,謀害嫡小姐,還不速速受死!”

顧承煜臉色瞬間陰沉,卻被沈青蘿按住手腕。她想起昨夜在顧明珠房外偷聽到的對話,想起周媽媽陰恻恻的那句“隻要除掉這丫頭,世子還是咱們的”,忽然輕笑出聲。那笑聲清脆如銀鈴,卻讓周媽媽莫名心慌。

“周媽媽怕是弄錯了,”沈青蘿緩步下車,月白裙擺掃過青石闆,“倒是昨夜,有人看見您鬼鬼祟祟往蘭香院運箱子,不知裡頭裝的,可是西域冰蠶?”

周媽媽臉色驟變:“你……你血口噴人!”“是嗎?”顧承煜把玩着腰間玉佩,“本侯這就派人去蘭香院搜搜,若是找到了《毒經》,表妹和周媽媽,怕是不好交代吧?”

話音未落,周媽媽突然暴起,掏出袖中的匕首刺向沈青蘿。千鈞一發之際,顧承煜攬着她旋身避開,寒光閃過,匕首擦着沈青蘿耳畔飛過,削落一縷青絲。

“找死!”顧承煜眼中閃過殺意,袖中軟劍出鞘,寒光乍現。周媽媽撲通跪地,連連求饒,卻被侍衛拖走。沈青蘿望着遠去的人群,忽然腿一軟,險些跌倒。顧承煜眼疾手快将她撈進懷裡,體溫透過衣衫傳來:“吓着了?”

沈青蘿靠在他胸前,聽着那有力的心跳,忽然覺得眼眶發酸。從小到大,從未有人這樣護着她。她攥緊顧承煜的衣襟,低聲道:“侯爺,其實那半張藥方……是我在廢棄庫房找到的。”

顧承煜聞言,低頭看着懷中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本侯就知道,你這丫頭沒那麼簡單。”他輕輕撫着她的發頂,“不過從今日起,不用再怕了。有本侯在,沒人敢動你分毫。”

夕陽西下,餘晖為兩人的身影鍍上一層金邊。沈青蘿望着顧承煜堅毅的側臉,心中泛起異樣的情愫。她知道,這場風波不過是開始,前方等待她的,還有更多的陰謀與挑戰。

但此刻,被他這樣護在懷中,她忽然有了面對一切的勇氣。而顧承煜望着懷中的人,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這個小丫鬟,或許真的能成為他生命中的光,照亮他在黑暗中前行的路。

第三章暗流洶湧

暮色如墨,撷芳院的燈籠次第亮起,在青磚地上投下搖晃的陰影。沈青蘿坐在銅鏡前,望着鏡中陌生的自己——翠色襦裙上繡着纏枝蓮,銀簪绾起的發髻間點綴着珍珠流蘇,這副裝扮讓她恍惚以為置身夢境。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腕間的齒痕,那是與顧承煜命運交織的印記,卻也像一道枷鎖,将她卷入侯府更深的漩渦。

“姑娘,侯爺請您去書房。”春桃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沈青蘿起身時,瞥見案頭未寫完的信箋,那是寫給幼時走散的妹妹的,墨迹已被淚水暈染。她匆忙将信紙塞進匣底,提着裙擺踏入夜色。

書房内燭火搖曳,顧承煜倚在書架前,手中捏着半卷泛黃的《毒經》。見她進來,他揚了揚手中書卷:“果然是明珠那丫頭的手筆,這批注的字迹,與她平日裡寫的詩箋一模一樣。”他的聲音低沉如冰,卻在瞥見沈青蘿單薄的衣衫時,微微皺眉,“怎麼不多穿件披風?”

沈青蘿尚未回答,窗外突然傳來瓦片輕響。顧承煜眸光驟冷,袖中軟劍出鞘,寒光一閃便掠至窗邊。待他掀開窗幔,隻看到一道黑影消失在牆頭,地上卻留着半枚沾血的玉佩——正是顧明珠常戴的那枚。

“她果然不會善罷甘休。”顧承煜将玉佩捏在掌心,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明日起,你身邊必須有侍衛跟着。”

沈青蘿正要開口拒絕,卻見他轉身從櫃中取出一件玄色披風,上面暗繡的麒麟紋樣在燭光下泛着金線,“披上,這是本侯的親兵所穿,有了這個,那些宵小之輩多少會忌憚三分。”

披風帶着顧承煜的體溫,沈青蘿裹緊時,聞到淡淡的雪松與龍涎香。她忽然想起白日裡醫館的驚險,忍不住問道:“侯爺為何如此信我?萬一……”“沒有萬一。”顧承煜打斷她,指尖輕輕擦過她耳畔的碎發,“從你敢用冰蠶救我的那晚起,本侯便知道,你與那些趨炎附勢的人不同。”

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侍衛渾身浴血闖進來:“侯爺!蘭香院走水,嫡小姐……失蹤了!”顧承煜臉色驟變,抓起佩劍便要往外沖,卻又頓住腳步,回頭深深看了沈青蘿一眼:“待在房裡,哪兒也别去。”

沈青蘿站在空蕩蕩的書房裡,聽着遠處傳來的喊叫聲,心漸漸沉下去。她知道,這把火來得蹊跷,顧明珠更不可能無緣無故失蹤。想起白日裡周媽媽被帶走前那怨毒的眼神,還有顧明珠看她時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剝的目光,一個可怕的念頭湧上心頭。

她提着裙擺往蘭香院跑去,夜色中的侯府宛如巨獸張開的口,處處暗藏殺機。轉過回廊時,突然被人捂住嘴拖進角落。沈青蘿正要掙紮,卻聽見顧明珠陰冷的笑聲:“沈青蘿,你以為攀上世子就能高枕無憂了?”

月光透過樹葉縫隙灑下,照亮顧明珠扭曲的臉。她發髻散亂,衣衫上沾滿泥污,手中卻握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今日我便要你知道,誰才是這侯府的主人!”匕首刺來的瞬間,沈青蘿側身避開,卻被顧明珠揪住頭發,重重撞在牆上。

“放開她!”熟悉的聲音如驚雷炸響。顧承煜提着劍沖過來,玄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宛如戰神降臨。他揮劍擋開顧明珠的匕首,反手将她制住,動作行雲流水,卻在看到沈青蘿額頭的血迹時,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表哥!你為了這個賤人居然對我動手?”顧明珠尖叫着,眼淚将臉上的脂粉暈開,顯得格外猙獰,“我才是你的表妹,是顧家的嫡小姐!”“嫡小姐就可以草菅人命?”顧承煜的聲音冷得可怕,“從你給我下毒的那一刻起,便不再是我妹妹!”

沈青蘿靠在牆上,看着顧明珠被侍衛拖走,隻覺得渾身發冷。顧承煜快步走到她身邊,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傷口:“傷到哪兒了?疼不疼?”他的聲音難得溫柔,眼中滿是心疼。沈青蘿搖搖頭,望着他因焦急而泛紅的眼眶,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我沒事,你别擔心。”

顧承煜一怔,反手将她緊緊摟進懷裡。沈青蘿聽見他劇烈的心跳聲,還有耳畔那聲低喃:“以後若再敢亂跑,本侯便把你鎖在身邊,哪兒也不許去。”

夜色漸深,兩人相擁的身影被月光拉長,卻不知暗處還有多少雙眼睛,正盯着這場風波,謀劃着更可怕的陰謀。而沈青蘿知道,自己與顧承煜的命運,早已在那個雨夜糾纏在一起,無論前方有多少驚濤駭浪,她都不再是孤身一人。

第四章迷霧重重

晨光穿透薄霧,卻驅散不了侯府上空的陰霾。沈青蘿對着銅鏡輕敷藥膏,鏡中額頭的淤青泛着可怖的紫,提醒着昨夜那場驚心動魄的厮殺。春桃捧着新衣進來時,指尖還在微微發抖:“姑娘,祠堂那邊傳了話,說是……說是要審嫡小姐。”

沈青蘿的手頓了頓。她想起顧明珠被拖走時那怨毒的眼神,還有顧承煜攥着佩劍的指節泛白的模樣。将銀簪别進發間時,她摸到袖中藏着的半截帕子——那是昨夜纏鬥時從顧明珠身上扯下的,邊角繡着的并蒂蓮圖案,與顧承煜賞她的襦裙紋樣如出一轍。

祠堂内檀香刺鼻,顧家長老們的目光如芒在背。顧明珠跪坐在蒲團上,發絲淩亂卻依舊梗着脖子:“我不過是教訓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婢,表哥卻為了她對我動手,莫不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竅!”她突然撲向沈青蘿,指甲幾乎要撓到對方臉頰,卻被侍衛死死按住。

“夠了!”顧承煜拍案而起,玄色錦袍下隐約可見昨夜負傷的繃帶,“三日前在醫館,老大夫已證實《毒經》在你手中,如今這玉佩……”他将沾血的玉佩擲在青磚上,清脆的響聲驚得衆人一顫,“又該作何解釋?”

顧明珠的臉色瞬間煞白,卻仍強撐着冷笑:“不過是有人栽贓陷害!表哥若執意護着這賤人,就不怕寒了顧家上下的心?”

她的目光掃過諸位長老,見有人微微颔首,底氣頓時足了幾分,“再說那冰蠶之法,誰知道是不是這丫頭暗中勾結外人,妄圖謀害世子!”

沈青蘿感覺懷中的帕子被攥得發皺。她正要開口,卻聽祠堂外傳來喧鬧。周媽媽的兄長舉着狀紙闖進來,涕淚橫流:“青天大老爺明鑒!我妹妹忠心護主,卻被這狐媚子誣陷入獄,如今生死不知啊!”

顧承煜的眼神瞬間冷如冰霜:“你妹妹意圖行刺本侯侍妾,證據确鑿,何來誣陷之說?”“侍妾?”周兄長突然仰天大笑,“不過是個浣衣房出身的賤婢,也配稱侯府之人?”他展開狀紙,聲音尖利如刀,“京中禦史台已收到消息,說世子爺為了個下賤丫鬟,不顧宗族綱常,濫用私刑!”

祠堂内頓時一片嘩然。沈青蘿望着顧承煜驟然緊繃的下颌線,想起昨夜他為自己包紮傷口時的溫柔,此刻卻恨不得沖上前去撕碎那張颠倒黑白的狀紙。顧承煜卻突然擡手示意衆人安靜,目光掃過周兄長時,帶着令人膽寒的殺意:“既如此,本侯便與你一同面見禦史台,隻是到時候……”他頓了頓,彎腰撿起地上的玉佩,“這玉佩上的血迹,若是查出與三日前刺殺我的黑衣人有關,周兄可擔得起‘包庇謀逆’的罪名?”

周兄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顧承煜不再看他,轉而望向長老們:“各位叔伯都是看着承煜長大的,如今有人妄圖混淆視聽,挑起宗族内亂,不知諸位作何打算?”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重錘,敲得衆人紛紛低下了頭。

散祠堂時,沈青蘿被顧承煜拽到角落。他的體溫透過掌心傳來,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待會兒我去禦史台,你回撷芳院,一步也不許離開。”他忽然伸手,輕輕擦去她額角的碎發,“等我回來。”

沈青蘿望着他遠去的背影,直到那抹玄色消失在回廊盡頭。懷中的帕子突然滑落,她彎腰去撿,卻瞥見帕子内側用金線繡着的小字——“子謙親啟”。子謙?她猛地想起,顧明珠曾與權臣之子陸子謙有過婚約。難道這場陰謀,背後還有更大的勢力在操控?

暮色漸濃時,春桃慌慌張張跑來:“姑娘!侯爺在禦史台被扣押了,說是……說是有人狀告他私通敵國!”沈青蘿感覺眼前一黑,扶住桌沿才勉強站穩。她攥緊那方帕子,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顧明珠的獰笑、周兄長的狀紙、還有玉佩上的血迹,此刻在她腦海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看來,她要面對的,從來不是一場簡單的宅鬥——而是足以颠覆整個侯府的驚天陰謀。

第五章危局破局

暴雨如注,撷芳院的窗棂被打得咚咚作響,沈青蘿握着那方繡帕在屋内來回踱步。春桃捧着藥碗站在門邊,幾次欲言又止:“姑娘,您好歹吃點東西……”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沈姑娘,陸大人請你過府一叙。”為首的侍衛腰佩鎏金虎符,眼神卻透着算計。沈青蘿瞳孔微縮,陸子謙此時相邀,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輕撫鬓邊銀簪,這是顧承煜昨日托人送來的,暗藏機關可作匕首防身。

陸府正廳彌漫着龍涎香,陸子謙斜倚在紫檀木榻上,手中把玩着顧明珠的那枚玉佩:“沈姑娘與舍表妹的恩怨,本公子略有耳聞。”他擡眼時,目光如毒蛇般在她身上遊走,“隻要姑娘肯指認顧承煜通敵,本公子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沈青蘿攥緊袖中帕子,金線繡的“子謙親啟”刺得掌心生疼。她忽然輕笑出聲,蓮步輕移至窗前:“陸大人可知,這玉佩上的血迹,與三日前刺殺世子的黑衣人如出一轍?”話音未落,陸子謙驟然變色,抓起案上茶盞砸來。沈青蘿側身躲過,銀簪“咔嗒”彈出利刃,抵住自己咽喉:“若我死在這裡,禦史台那份關于陸府私鑄兵器的密報,怕是不日便會呈到皇上跟前。”

驚雷炸響,照亮陸子謙鐵青的臉。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出身低微的丫鬟竟能查到如此機密。沈青蘿趁其不備,揚手将茶盞碎片擲向燭台,廳内頓時陷入黑暗。她摸黑奪門而出,卻在回廊撞見顧明珠。

“賤人!竟敢威脅子謙哥哥!”顧明珠舉着匕首撲來,卻被沈青蘿一腳踹倒。月光下,沈青蘿踩住她手腕,銀簪抵住她心口:“說!你與陸子謙究竟謀劃了什麼?”

“呵……”顧明珠嘴角滲血,眼中盡是瘋狂,“你們以為能鬥得過朝廷新貴?陸哥哥早已買通禦史,顧承煜通敵叛國的罪名,鐵證如山!”她突然放聲大笑,笑聲在雨夜中格外凄厲,“而你,不過是個随時可以碾碎的蝼蟻!”

沈青蘿渾身發冷,正要追問,遠處傳來馬蹄聲。她咬牙奪過顧明珠腰間的鎏金令牌——正是調動京兆府衙役的憑證。翻身上馬時,她聽見顧明珠在身後尖叫:“你救不了他!陸哥哥連皇上身邊的公公都……”

暴雨模糊了視線,沈青蘿策馬直奔天牢。令牌在掌心發燙,她想起顧承煜臨走前的眼神,想起這些日子他的庇護與溫柔。天牢門前,她高舉令牌,冷聲道:“奉皇上口谕,提審顧承煜!”獄卒查驗令牌真僞時,她瞥見角落裡閃過一抹熟悉的衣角——是陸子謙的貼身侍衛!

千鈞一發之際,沈青蘿突然抽出銀簪擲向獄卒身後的油燈。黑暗中,她摸黑沖向關押顧承煜的牢房,卻聽見身後傳來暗器破空聲。劇痛從肩頭傳來,她強忍着拔出袖箭,終于摸到牢門的鎖芯。

“阿蘿?”沙啞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沈青蘿摸到顧承煜冰涼的手,淚水混着雨水滑落:“侯爺,我帶你出去!”她摸索着掏出從陸府順來的鑰匙,卻聽見外面傳來官兵的呼喝聲。顧承煜突然将她拽入懷中,用身體擋住射來的箭矢:“快走!别管我!”

“住口!”沈青蘿咬破他的肩膀,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我說過,要帶你一起活着出去!”鎖芯轉動的瞬間,她瞥見牆上的密道暗格——那是她前日在《侯府輿圖》上無意間發現的。

兩人跌跌撞撞鑽進密道時,追兵的火把已照亮牢房。顧承煜捂着沈青蘿受傷的肩膀,聲音帶着從未有過的慌亂:“為什麼要來冒險?”沈青蘿靠在他懷中,聽着他劇烈的心跳:“因為我終于明白,比起榮華富貴,我更想你活着。”

密道盡頭是城郊破廟,雨不知何時停了。沈青蘿撕下裙擺為顧承煜包紮傷口,卻見他突然握住她的手:“阿蘿,等此事了結,我便求娶你為妻。”月光透過破窗灑在他臉上,褪去了平日的冷峻,眼底的深情幾乎要将她溺斃。

沈青蘿正要開口,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顧承煜将她護在身後,卻見一隊禁軍舉着明黃燈籠現身——為首的,竟是微服出巡的當今聖上!

“顧卿家,讓朕好找啊!”皇帝笑着下馬,目光掃過兩人狼狽的模樣,“禦史台彈劾之事,朕已派人徹查。倒是陸子謙……”他冷哼一聲,“私鑄兵器、勾結外敵,證據确鑿。”

顧承煜與沈青蘿對視一眼,皆是震驚。皇帝卻意味深長地看了沈青蘿一眼:“這位姑娘智勇雙全,護駕有功。朕準了——三日後,便為你們賜婚!”

星辰漸隐,朝霞初現。沈青蘿望着天邊的曙光,忽然覺得一切恍如隔世。懷中的繡帕早已被雨水浸透,可她知道,屬于她和顧承煜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第六章鸾鳳和鳴

三日後,侯府張燈結彩,朱紅綢緞如瀑布般垂落門庭。沈青蘿坐在銅鏡前,任由喜娘為她绾起牡丹鸾鳳髻,金絲流蘇随着動作輕晃,映得滿室生輝。她望着鏡中鳳冠霞帔的自己,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嫁衣上的金線——那是顧承煜特意命人繡上的并蒂蓮,與他腰畔的玉佩紋樣相映成趣。

“姑娘,吉時到了。”春桃紅着眼眶為她蓋上紅蓋頭,聲音裡帶着哽咽,“從前在浣衣房,誰能想到您如今能做侯府的主母……”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禮樂聲,爆竹炸響的轟鳴震得窗棂輕顫。沈青蘿深吸一口氣,扶着喜娘的手起身,裙擺上綴着的珍珠流蘇發出細碎聲響,宛如她此刻紛亂的心跳。

顧承煜身披玄色喜袍立于前庭,腰間玉佩在陽光下泛着溫潤的光。當他接過沈青蘿的手時,觸到她掌心的薄繭,心頭一軟。兩人攜手跨過火盆的刹那,他低聲道:“從今往後,你的手不必再洗衣裳,隻用來绾我的發。”沈青蘿隔着紅蓋頭輕笑,淚水卻悄然滑落——曾經在浣衣房被皂角蝕爛的雙手,如今竟能戴上象征侯府主母的翡翠镯子。

婚宴上,顧家長老們紛紛上前敬酒,言辭間早已沒了往日的輕蔑。沈青蘿端着酒杯的手穩如磐石,聽着陸府倒台的消息在賓客間傳開。當顧明珠被押解進京的傳聞傳來時,她瞥見角落裡閃過一抹狼狽的身影——正是昔日趾高氣昂的周兄長,如今淪為階下囚,被官兵推搡着經過府門。

“莫要再想這些煩心事。”顧承煜執起她的手,将一顆蜜餞喂入她口中,“嘗嘗這個,比你從前偷藏的桂花糖還甜。”沈青蘿怔愣間,想起初入撷芳院時,曾在他書房偷吃蜜餞被抓包的場景。那時的他還會闆着臉訓她,如今卻會親自為她剝糖紙。

夜色漸深,賓客散去。沈青蘿坐在婚床上,聽着腳步聲由遠及近。紅蓋頭被挑起的瞬間,燭光映得顧承煜的眼眸亮如星辰。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聲音低沉而溫柔:“阿蘿,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侯爺可知,我最怕的是什麼?”沈青蘿反手握住他的手,“不是做不成主母,而是……”她頓了頓,臉頰泛起紅暈,“而是你哪天突然厭棄我,又将我丢回浣衣房。”

顧承煜聞言,突然将她摟入懷中,力道大得幾乎要将她揉進骨血:“再敢說這種傻話,我便将浣衣房拆了。”他低頭吻去她睫毛上的淚珠,“你忘了?在那個雨夜,你咬着牙為我吸毒血的時候,我的心就已經是你的了。”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飄進細雨。沈青蘿望着檐角滴落的水珠,恍惚間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個雨夜。那時的她蜷縮在浣衣房,以為此生隻能與污水皂角相伴;而如今,她卻能在這溫柔的懷抱裡,聽着愛人訴說衷腸。

“對了。”顧承煜突然想起什麼,從袖中取出一個錦盒,“打開看看。”沈青蘿疑惑地掀開盒蓋,裡面躺着半塊玉佩,與顧承煜的玉佩嚴絲合縫——正是她在醫館撿到的那半枚。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顧承煜将玉佩系在她頸間,“她說,若遇到真心相待的人,便将這玉佩贈予她。”他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呼吸交纏,“阿蘿,你願意與我共享這半世姻緣,共擔這侯府風雨嗎?”

沈青蘿踮起腳尖,吻去他眼底的疲憊:“我願意。從那個雨夜起,我便已将命交予你了。”窗外的雨漸漸停歇,月光透過窗棂灑在交疊的身影上,将誓言釀成蜜,融進餘生的歲歲年年。

第七章暗流再起

婚後的日子如蜜糖般甜膩,沈青蘿漸漸習慣了侯府主母的身份。每日清晨,她都會親自為顧承煜整理衣冠,看着他披上玄色錦袍,腰間的玉佩與自己頸間的半塊玉佩相互映襯。然而,平靜的表象下,一場新的危機正在悄然醞釀。

這日,沈青蘿正在青蘿堂教孤女們刺繡,春桃匆匆跑來,神色慌張:“夫人,不好了!城東的綢緞莊出事了!”沈青蘿手中的繡針一顫,繡布上暈開一滴血珠。那間綢緞莊是她嫁入侯府後,為幫扶貧苦女子所開,如今竟出了事端。

趕到綢緞莊時,門口圍滿了人。幾個彪形大漢正在砸店,口中叫嚷着:“沈青蘿勾結奸商,以次充好,坑害百姓!”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綢緞,上面斑斑點點,像是被什麼腐蝕過的痕迹。人群中,沈青蘿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是陸子謙的舊部!

“大家莫要聽信謠言!”沈青蘿登上台階,聲音清脆堅定,“這些綢緞分明是被人惡意損毀!我沈青蘿一向以誠待人,若有半句虛言,甘願受罰!”然而,衆人似乎早已被煽動,叫罵聲此起彼伏。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時,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出現。顧承煜冷着臉掃視衆人,目光如刀:“誰敢在本侯夫人的鋪子鬧事?”他手中把玩着腰間玉佩,金絲在陽光下閃爍,“本侯剛從宮中回來,皇上聽聞有人污蔑侯府,龍顔大怒。”

此言一出,衆人頓時安靜下來。那些鬧事的大漢臉色煞白,轉身欲逃,卻被侍衛攔住。顧承煜走到沈青蘿身邊,握住她微微發抖的手,低聲道:“别怕,有我在。”

回到侯府,沈青蘿看着滿地狼藉的賬本,心中五味雜陳。顧承煜将她摟入懷中:“這是有人故意針對你,想借百姓之口壞你的名聲。”他輕撫她的長發,“陸子謙雖倒,但他的黨羽還在暗處蠢蠢欲動。”

“我不能坐以待斃。”沈青蘿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我要查出幕後黑手,還自己一個清白!”她想起青蘿堂裡那些信任她的孤女,想起她們對未來的憧憬,絕不能讓這些人的陰謀得逞。

接下來的幾日,沈青蘿喬裝打扮,親自上街打聽消息。在一間破舊的茶樓裡,她聽到幾個商賈的議論,得知城中突然出現一批低價綢緞,與她綢緞莊的貨品極為相似。順着這條線索,她找到了城郊的一處倉庫。

深夜,沈青蘿帶着侍衛潛入倉庫。月光透過破舊的窗棂灑進來,照亮堆積如山的綢緞。她拿起一匹仔細查看,布料上的暗紋與自己綢緞莊的一模一樣,隻是質地粗糙,顯然是仿冒品。

“夫人小心!”侍衛突然将她撲倒。一支冷箭擦着她的耳畔飛過,釘在牆上嗡嗡作響。倉庫外傳來一陣大笑:“沈青蘿,你果然上鈎了!”沈青蘿定睛一看,竟是陸子謙的謀士——陳先生!

“陳先生,你為何要陷害我?”沈青蘿站起身,目光堅定。

“哼!”陳先生冷笑一聲,“陸公子待我恩重如山,我豈能看着他的勢力就此覆滅?你和顧承煜壞了我們的好事,自然要付出代價!”他一揮手,一群黑衣人從暗處湧出,将沈青蘿等人團團圍住。

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清嘯劃破夜空。顧承煜如天神般降臨,手中軟劍寒光閃爍。劍光霍霍間,黑衣人紛紛倒地。陳先生見勢不妙,轉身欲逃,卻被顧承煜一劍封喉。

“沒事了。”顧承煜将渾身是血的沈青蘿擁入懷中,聲音裡帶着後怕,“以後别再這麼冒險了。”

沈青蘿靠在他胸前,聽着熟悉的心跳聲:“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她知道,這場風波隻是開始,未來還會有更多的挑戰。但隻要兩人攜手同行,便沒有跨不過的坎。

黎明的曙光漸漸升起,照在相擁的兩人身上。沈青蘿望着天邊的朝霞,心中充滿希望。她相信,隻要心中有光,終能驅散所有黑暗。

第八章暗潮洶湧

晨光穿透薄霧,灑在侯府新修繕的綢緞莊匾額上,"青蘿綢莊"四個鎏金大字熠熠生輝。沈青蘿站在櫃台後,指尖撫過新到的雲錦,細膩的觸感讓她微微失神——半月前倉庫裡的血雨腥風仿佛還在眼前。

"夫人,城西布商送來拜帖。"春桃捧着紅漆托盤匆匆而入,鬓邊的絹花随着動作輕顫,"說是願以半價供應蜀錦,還邀您明日遊船宴。"

沈青蘿展開燙金拜帖,精緻的雲紋間暗藏蓮花暗印。她瞳孔微縮,這與顧明珠當年用的香粉盒紋樣如出一轍。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帖尾落款"徐記綢緞",腦中突然閃過陸子謙謀士臨終前的獰笑:"陸公子的勢力......豈會如此輕易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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