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塵世間 > 第12章 寒鈴渡

第12章 寒鈴渡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第一章:暗湧初現

雕花窗棂外,梧桐葉被秋風卷得簌簌作響。江晚甯捏着青瓷湯匙,攪了攪碗中湯藥,琥珀色的湯汁泛起細微泡沫,混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杏仁味。這味道讓她想起三年前,生母驟然離世那夜,也是這般令人不安的氣息萦繞在鼻間。

“姑娘,世子今日又不肯喝藥。”丫鬟翠屏垂眸站在榻邊,指尖攥緊帕子,聲音裡滿是擔憂,“柳夫人說……”

“噓。”江晚甯擡手止住她的話,目光掃向半開的房門。繼母柳氏慣用的檀香從廊下飄來,清甜中帶着冷冽,像極了她昨日賞給自己的翡翠镯子——表面溫潤,觸手生寒。這種感覺讓江晚甯不禁打了個寒顫,往事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瓷勺輕叩碗沿,發出清越聲響。江晚甯起身時,袖口暗袋裡的銀針輕輕刺痛掌心。這是她今早剛從兄長藥渣裡挑出的,針尖在燭火下泛着青黑——分明是烏頭之毒。烏頭之毒,劇毒無比,這讓江晚甯心中警鈴大作,兄長的意外墜馬,難道真的不是意外?

“甯兒在做什麼?”柳氏的聲音如春風般拂來,月白緞面繡着纏枝蓮的裙擺掃過門檻。她身後跟着的嬷嬷捧着金絲楠木食盒,掀開時露出晶瑩的百合蓮子羹,甜香蓋過了藥味。柳氏今日的裝扮格外精緻,頭上的珠翠在燭光下閃爍,仿佛在炫耀着她在侯府的地位。

“給兄長換藥。”江晚甯垂眸福身,餘光瞥見柳氏腕間新換的紅珊瑚手串,正是上月她陪父親去慈恩寺時求的平安禮。那時兄長尚未墜馬,侯府的秋陽還暖得能曬化人。可如今,一切都變了,兄長昏迷不醒,侯府暗流湧動。

柳氏伸手替江臨淵掖了掖被角,指尖在他蒼白的手腕上多停留了一瞬:“淵兒自小身子弱,如今又遭此橫禍……甯兒,你是嫡女,可得多替母親分擔些。”她的話語溫柔,可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

“是,母親說得是。”江晚甯盯着她指尖的紅珊瑚,忽然想起生母臨終前攥着自己的手,指甲縫裡凝着暗紅血漬——那是被人掐住咽喉時摳進皮肉的。這個畫面在江晚甯腦海中揮之不去,她堅信生母的死絕不簡單,而如今兄長的遭遇,或許和生母的死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談話間,柳氏忽然注意到桌上的藥碗:“這湯藥怎麼還沒喝?翠屏,去把廚房新制的蜜漬金桔拿來,給世子潤潤口。”她的語氣不容置疑,翠屏連忙應聲退下,房門“吱呀”一聲合攏。

江晚甯看着柳氏轉身時,鬓邊金步搖晃出細碎金光,忽然開口:“母親近日常與舅父通信?前日兄長墜馬時,舅父的馬車正巧經過西角門……”這句話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千層浪。

“啪!”柳氏的袖口掃翻了妝奁,珠钗滾落滿地。她轉身時已換上憂心忡忡的神色:“你這孩子,怎的盡聽些下人的胡話?你舅父不過是送些藥材來,難不成還能害你兄長?”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這一切都沒有逃過江晚甯的眼睛。

江晚甯彎腰拾簪,指尖觸到一支鑲珍珠的蝶形金钗——這是柳氏去年生辰時,父親送的賀禮。她忽然想起方才在兄長枕下摸到的半片碎紙,上面“密道”“地契”幾個字雖已被水漬暈開,卻足夠讓她心驚。這些線索仿佛一塊塊拼圖,正在逐漸拼湊出一個巨大的陰謀。

“是女兒失言。”她将金钗放回妝奁,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隻是兄長這病……太蹊跷了些。”江晚甯的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懷疑,她在試探,試圖從柳氏的反應中找到更多線索。

柳氏忽然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驚人:“甯兒,你要記住,侯府的安穩比什麼都重要。待你兄長痊愈,母親自會替你尋門好親事……”她的話語中帶着威脅的意味,仿佛在警告江晚甯不要多管閑事。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瓦片輕響。柳氏驟然變色,松開手時,袖中滑落半片紙角——江晚甯眼尖,瞥見上面“滅口”二字,墨迹尚未幹透。這個發現讓江晚甯心跳加速,她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觸及到了陰謀的核心,而危險也正在逼近。

暮色漸濃時,江晚甯遣走翠屏,獨自坐在梳妝鏡前。銀燭将她的影子投在屏風上,忽明忽暗,像極了那年生母咽氣時,窗紙上晃動的樹影。往事的痛苦回憶和如今的危機交織在一起,讓江晚甯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她摸出藏在妝匣底層的血書,泛黃的宣紙上,母親的字迹力透紙背:“柳氏與外戚勾結,圖我侯府……”後半句被血漬浸透,無從辨認。這封血書是江晚甯這些年來堅持追查真相的動力,她發誓一定要為母親和兄長讨回公道。

窗外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咚——咚——”兩聲,驚飛了檐下栖息的雀兒。江晚甯吹滅燭火,将血書塞進衣襟,推開了後窗。夜風裹挾着秋雨撲在臉上,她裹緊青衫,順着藤蔓滑到地面。遠處柳氏的院落燈火通明,管事嬷嬷的叱罵聲隐約傳來:“仔細看着書房,别讓不相幹的人靠近……”這更讓江晚甯确信,書房裡一定藏着重要的秘密。

繞過回廊時,她忽然頓住腳步。月洞門處立着道黑影,寬肩窄腰,腰間佩着的不是侯府的雙魚玉佩,而是——“誰?”低喝聲如淬了冰的利劍,黑影轉瞬欺近,鐵劍抵住她咽喉的瞬間,江晚甯嗅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沉水香。不是柳氏的人,那會是誰?

她仰頭望向來人,雨幕中,那人的飛魚服繡春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分明是……錦衣衛?江晚甯心中一驚,錦衣衛為何會出現在侯府?是巧合,還是另有目的?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江晚甯原本就緊張的心情更加忐忑不安,她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将來臨,而自己,已經沒有退路,隻能勇敢地面對這一切,揭開真相,守護侯府,為母親和兄長報仇。

第二章:雨夜交鋒

鐵劍寒氣順着脖頸滲入骨髓,江晚甯強壓下戰栗。雨絲斜斜掠過那人下颌,她借着月光看清對方眉眼——劍眉斜飛入鬓,眼尾微挑,鼻梁高挺如削,薄唇緊抿成鋒利的弧線,帶着錦衣衛特有的肅殺之氣。

“深夜擅闖内院,該當何罪?”男人聲線低沉,透着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他掃過江晚甯單薄的青衫,目光突然落在她腰間晃動的玉佩上——那是枚羊脂白玉雕琢的并蒂蓮,正是靖安侯府嫡女的信物。

江晚甯喉間微動,冰涼的劍刃随即又逼近半寸。她忽然輕笑出聲,刻意放軟語調:“這位大人怕是認錯人了,我不過是……”

“住口!”男人突然扣住她手腕,内力震得她藏在袖中的銀針“叮”地墜落。借着銀針墜地的聲響,江晚甯迅速擡腿踢向對方膝蓋,卻被男人側身躲過,反手将她按在牆上。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好!柳夫人的暗衛來了!”江晚甯壓低聲音,“大人若想查柳氏罪證,此刻與我纏鬥,怕是要功虧一篑。”

男人動作微滞,就在這瞬間,三道黑影已持着淬毒短刃襲來。他旋身将江晚甯護在身後,繡春刀出鞘,寒光與雨夜交織成一片銀網。暗衛們配合默契,呈三角陣型将兩人圍住,為首的疤面漢子獰笑:“小賤人,竟敢偷聽夫人機密!”

江晚甯趁亂摸出懷中的迷魂香,卻被男人一把奪過:“蠢貨,風朝這邊吹!”他揮刀逼退一人,另一隻手扯開衣襟下擺,迅速将香料裹住。江晚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慌亂中險些害了兩人。

混戰中,男人突然悶哼一聲。江晚甯定睛看去,隻見他左肩被劃開一道血口,暗紅的血滲進飛魚服。不知為何,她心裡竟湧起一絲擔憂,脫口而出:“往東,有間廢棄柴房!”

兩人且戰且退,終于躲進柴房。男人反手闩上門,踉跄着靠在牆上。江晚甯借着透進窗棂的月光,看到他傷口泛着詭異的青黑色——暗衛的刀上有毒!

“别動。”她迅速撕下裙擺布條,“柳氏的心腹慣用鶴頂紅混着見血封喉,若不想毒發身亡,就乖乖聽話。”

男人挑眉:“你倒是懂毒。”話雖如此,卻沒躲開她伸來的手。江晚甯湊近時,聞到他身上混着鐵鏽味的沉水香,溫熱的呼吸掃過他受傷的脖頸,讓男人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我母親……”江晚甯手下動作不停,聲音卻冷了幾分,“就是被這毒害死的。”她從袖中摸出個小瓷瓶,倒出顆褐色藥丸塞進他嘴裡,“這是解藥,但你最好别亂動,三日内傷口不能沾水。”

外面傳來暗衛的搜捕聲,兩人靠得極近,幾乎能聽見彼此心跳。男人忽然開口:“謝雲舟,錦衣衛千戶。你又是何人?”

“江晚甯,靖安侯府嫡女。”她直視着他的眼睛,“方才大人也聽見了,柳氏想殺我滅口。不如我們做筆交易——你護我查清真相,我助你拿到柳氏勾結外戚的證據。”

謝雲舟盯着她,目光銳利如鷹。就在江晚甯以為他要拒絕時,他忽然輕笑一聲,牽動傷口悶哼出聲:“好。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你敢耍我……”

“那便一起葬身侯府。”江晚甯打斷他,起身時裙擺掃過他的靴面。遠處傳來柳氏氣急敗壞的怒吼,她透過柴房縫隙望去,隻見柳氏舉着燈籠,身後跟着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家丁。

“從密道走。”江晚甯轉身時,謝雲舟已捂住傷口站起。兩人借着夜色掩護,悄悄繞到假山後。江晚甯推開一塊刻着蓮花的石闆,露出漆黑的洞口:“這是母親留給我的退路,直通城西……”

“等等。”謝雲舟突然拽住她手腕,将她抵在假山上。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耳畔,江晚甯渾身僵硬,卻聽見他低聲道:“有人。”

話音未落,三支弩箭破空而來,擦着謝雲舟的發梢釘在石壁上。江晚甯反手甩出銀針,暗處傳來一聲悶哼。謝雲舟趁機拉着她滾進密道,在石門關閉的瞬間,她看見柳氏猙獰的面孔——對方舉着弓箭,眼中滿是殺意。

密道裡漆黑一片,江晚甯摸索着點燃牆上的油燈。昏黃的光線中,謝雲舟靠在牆上,臉色蒼白如紙。方才的打鬥讓他傷口裂開,鮮血浸透了布條。

“坐下。”江晚甯扯下他的外袍,露出精瘦結實的胸膛。謝雲舟想要阻攔,卻被她瞪了一眼:“再亂動,神仙也救不了你。”她重新替他包紮傷口,動作輕柔卻不失利落。

謝雲舟盯着她低垂的眉眼,忽然開口:“你就不怕我是柳氏的人?”

“怕。”江晚甯頭也不擡,“但比起被柳氏害死,我更願意賭一把。”她系緊布條,擡頭時才發現兩人靠得極近,幾乎能看清對方睫毛上未幹的雨珠。

密道深處傳來滴水聲,謝雲舟移開目光,嗓音有些沙啞:“走吧。出了密道,我派人送你去……”

“我要回侯府。”江晚甯打斷他,“柳氏書房裡一定藏着賬本,那是她勾結外戚的鐵證。”她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我不能讓母親和兄長白白受苦。”

謝雲舟沉默片刻,伸手替她拂開額前碎發:“好,我陪你去。不過下次,換我來保護你。”他的動作自然得仿佛早已重複過千百次,江晚甯心頭一顫,别開臉往密道深處走去,心跳卻快得不受控制。

兩人在密道中摸索前行,誰也沒有注意到,暗處的角落裡,一雙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們遠去的背影。那人摸出懷中的信鴿,顫抖着寫下:“計劃有變,江晚甯與錦衣衛勾結……”

第三章:密室迷情

密道盡頭的機關門被推開時,潮濕的夜風裹挾着血腥味撲面而來。江晚甯警惕地探出頭,确認柳氏的人已撤離後,才示意謝雲舟跟上。兩人貼着牆根摸向柳氏的書房,謝雲舟的傷口雖暫時止住血,額角卻仍不斷滲出冷汗,腳步也有些虛浮。

“歇會兒吧。”江晚甯拽住他的衣袖,“你這樣硬撐,等會兒怎麼應對突發狀況?”她将他拉進一處廢棄的偏房,從懷中掏出半塊未吃完的桂花糕遞過去,“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謝雲舟看着她遞來的糕點,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堂堂侯府嫡女,竟像個小耗子似的藏吃食。”話雖如此,他還是接過糕點,咬下一口時,甜膩的桂花香氣在口中散開,恍惚間竟讓他想起了兒時母親做的點心。

江晚甯白了他一眼,正欲開口,突然聽見窗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她眼疾手快地捂住謝雲舟的嘴,将他拽到屏風後。兩人緊貼着躲在暗處,溫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江晚甯能清晰地感受到謝雲舟劇烈的心跳。

“柳夫人說了,重點搜查西廂!”兩個家丁的聲音從窗外飄過,“那小賤人若是敢回來,定要她……”話音未落,腳步聲已漸漸遠去。

江晚甯松了口氣,正要抽回手,卻被謝雲舟反握住。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驚人:“方才為何不趁機推開我?”他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蠱惑的意味。

江晚甯臉頰發燙,掙紮着想要抽回手:“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她别過臉,卻聽見謝雲舟輕笑出聲,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我沒開玩笑。”

氣氛瞬間變得暧昧起來,江晚甯心跳如擂鼓,正不知如何回應時,謝雲舟卻已松開手,恢複了往日的冷峻:“走吧,書房就在前面。”

兩人悄悄摸進柳氏的書房,月光透過窗棂灑在檀木書案上,映出半卷未寫完的信箋。江晚甯快步上前,翻找着抽屜裡的賬本,謝雲舟則守在門口警惕地望着四周。

“找到了!”江晚甯壓低聲音,從暗格裡摸出一疊泛黃的賬本,“這些記錄着柳氏與她兄長私吞官銀的證據……”話未說完,窗外突然亮起一片火把,柳氏尖銳的聲音随之傳來:“小賤人,我看你這次還往哪逃!”

謝雲舟迅速拉過江晚甯,将她護在身後:“從密道走,我擋住他們!”

“不行!”江晚甯拽住他的衣袖,“密道入口已經暴露,我們得另尋出路。”她環顧四周,目光落在牆上的山水畫上——那是母親生前最愛的一幅畫,記得小時候母親曾說過,畫後藏着……

“跟我來!”江晚甯掀開畫軸,露出後面的暗門。兩人剛躲進去,柳氏便帶人踹開房門,怒喝聲在空蕩的書房回響:“給我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暗門後的密室裡,空氣沉悶得讓人窒息。江晚甯摸索着點燃壁燈,昏黃的光線中,謝雲舟再也支撐不住,靠着牆緩緩滑坐在地,臉色慘白如紙。

“你怎麼樣?”江晚甯蹲下身,伸手探他的額頭,燙得驚人。她這才發現,謝雲舟的傷口又開始滲血,毒似乎已經侵入五髒六腑。

“别管我……”謝雲舟虛弱地推開她的手,“你自己先走。”

“閉嘴!”江晚甯紅着眼眶,從懷中掏出僅剩的半瓶解藥,“把藥喝了!”她強行掰開謝雲舟的嘴,将藥灌了進去。

謝雲舟咳嗽着,嘴角溢出一絲藥汁:“傻丫頭……值得嗎?”他望着江晚甯焦急的模樣,心中湧起一股陌生的暖意,這種被人在乎的感覺,自從母親去世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江晚甯沒理他,低頭替他重新包紮傷口。密室狹小,兩人幾乎是緊貼着,謝雲舟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茉莉香,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别動。”江晚甯察覺到他的異樣,擡頭時,兩人的鼻尖幾乎相觸。四目相對的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謝雲舟望着她水潤的眼眸,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伸手撫上她的臉頰。

江晚甯渾身僵硬,想要躲開,卻被謝雲舟輕輕按住後腦。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晚甯,我……”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柳氏氣急敗壞的怒吼:“繼續搜!一定在這附近!”兩人猛地回過神,江晚甯慌亂地推開謝雲舟,站起身整理裙擺:“先想辦法出去吧。”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謝雲舟也站起身,強撐着身體走到密室盡頭,那裡有扇狹小的通風口,勉強能容一人通過。“你先走。”他轉頭看向江晚甯,眼神堅定。

江晚甯剛要反駁,卻被謝雲舟不容置疑的眼神打斷。她咬咬牙,踩着謝雲舟的肩膀爬上通風口,轉頭對他說:“你一定要跟上!”

謝雲舟看着她消失在通風口,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他握緊手中的繡春刀,準備迎接即将到來的戰鬥。而此刻的江晚甯,心中卻滿是擔憂,她知道,謝雲舟的傷勢嚴重,而外面,柳氏的人正虎視眈眈……

第四章:險象環生

江晚甯在通風管道中艱難爬行,鐵皮摩擦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她每挪動一寸,都擔心驚動外面的柳氏黨羽。終于爬到出口,她輕輕推開蓋闆,借着月光辨認方向——這裡是侯府西北角的馬廄,距離正門不過百米。

但就在她準備跳下時,一聲馬嘶劃破夜空。守夜的家丁舉着火把循聲而來,江晚甯心下一緊,慌亂中踩空,整個人直直墜落。千鈞一發之際,一雙有力的手臂穩穩接住了她。

“噓——”謝雲舟捂住她的嘴,将她護在草料堆後。他的氣息灼熱,身上還帶着濃重的血腥味,顯然是剛從柳氏的包圍中殺出。江晚甯這才發現,他的右臂又添了一道傷口,鮮血正順着指尖滴落。

“你瘋了?!”江晚甯壓低聲音,“傷成這樣還來冒險!”

“你以為我放心得下?”謝雲舟扯下腰間布條随意纏住傷口,“柳氏已經派人封鎖了所有出口,我們得另尋出路。”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馬廄裡的馬車,“或許可以僞裝成送菜的小厮混出去。”

兩人正商議間,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馬廄這邊有動靜!仔細搜!”柳氏的貼身嬷嬷尖着嗓子喊道。謝雲舟臉色一變,拉着江晚甯躲進馬車底部。

木闆縫隙間,江晚甯看到幾雙繡鞋停在馬車旁。柳氏的聲音陰冷如蛇:“我就知道你這小賤人跑不遠。給我把馬車拆了!”

千鈞一發之際,遠處突然傳來更夫的梆子聲,緊接着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走水了!東跨院走水了!”柳氏咒罵一聲,帶着衆人匆匆離去。謝雲舟和江晚甯對視一眼——定是有人故意縱火引開柳氏的注意力。

“不管是誰,我們得抓緊時間。”謝雲舟從馬車下爬出,卻因失血過多險些摔倒。江晚甯急忙扶住他,這才發現他額頭滾燙,顯然是毒發加劇。

兩人趁着混亂來到後廚,換上小厮的粗布衣裳。謝雲舟将賬本塞進懷裡,正要往府門走,卻被一聲厲喝攔住:“站住!這麼晚了,你們要去哪?”

是柳氏的心腹管家。他狐疑地打量着兩人,目光落在謝雲舟蒼白的臉色和江晚甯藏在袖中的玉佩上:“這玉佩……是嫡小姐的!來人,抓刺客!”

謝雲舟反應極快,繡春刀出鞘抵住管家咽喉:“不想死就閉嘴。”他轉頭對江晚甯說:“你先走,我攔住他們。”

“我不走!”江晚甯從袖中甩出銀針,精準刺中管家身後兩個家丁的穴位,“要走一起走!”她扶住搖搖欲墜的謝雲舟,往府門方向跑去。

眼看就要沖出侯府,柳氏帶着一群家丁追了上來。她手中握着長劍,眼中滿是殺意:“江晚甯,你以為能逃得掉?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謝雲舟将江晚甯護在身後,強撐着站直身體:“柳夫人,私自殺害朝廷命官,你就不怕株連九族?”他亮出腰間的錦衣衛腰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柳氏愣了一瞬,随即大笑起來:“錦衣衛又如何?今夜過後,誰知道你們來過侯府?給我上!”

混戰中,謝雲舟的傷勢愈發嚴重,每一招都顯得力不從心。江晚甯心急如焚,突然想起母親生前教過的暗器手法。她摸出懷中的梅花镖,趁亂擲向柳氏。

柳氏側身躲過,卻被謝雲舟抓住破綻,一刀砍在她肩頭。柳氏慘叫一聲,踉跄後退:“你們給我等着!我不會放過你們的!”她捂着傷口,帶着殘部倉皇逃走。

謝雲舟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江晚甯撲過去抱住他,眼淚奪眶而出:“謝雲舟,你醒醒!你不能死!”她顫抖着從懷中掏出最後一顆解藥,塞進他嘴裡。

遠處傳來官兵的腳步聲,謝雲舟艱難地睜開眼,虛弱地笑了笑:“别哭……我們安全了。”他伸手想要擦掉江晚甯的眼淚,卻無力地垂落。

江晚甯緊緊抱住他,哽咽道:“你要是敢死,我就……我就……”她的話被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卻死死抱着謝雲舟不松手。

官兵趕到時,看到的是這樣一幅畫面:一個渾身是血的錦衣衛千戶被侯府嫡女緊緊護在懷裡,少女眼中的堅定與恐懼交織,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誰也不能再從她身邊奪走重要的人。

第五章:迷霧漸散

官兵的火把照亮了侯府門前的青石階,江晚甯将謝雲舟護在身後,掌心的冷汗浸透了他染血的衣襟。為首的百戶看到謝雲舟腰間的錦衣衛腰牌,神色驟變,立刻命人擡來軟轎:“謝大人!卑職救駕來遲!”

“封鎖侯府。”謝雲舟靠在江晚甯肩頭,勉力支撐着下達命令,“柳氏勾結外戚的賬本在我懷中,速交刑部……”話未說完,眼前一黑,徹底昏厥過去。

江晚甯攥緊他的手,随官兵一同前往太醫院。馬車颠簸中,她回想起方才驚心動魄的一幕,仍心有餘悸。柳氏臨走前那怨毒的眼神,仿佛預示着這場争鬥遠未結束。

太醫院内,太醫們忙作一團。江晚甯守在門外,看着血水一盆盆地端出,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直到卯時三刻,為首的太醫終于掀開簾子:“謝大人命懸一線,不過毒性已清,隻要熬過今晚……”

江晚甯踉跄着扶住門框,忽然想起謝雲舟昏迷前的那句“别哭”。她深吸一口氣,從袖中摸出塊帕子擦去淚痕,轉身對守在一旁的百戶道:“柳氏餘黨未除,我需回侯府安置兄長。”

回到侯府時,晨光刺破雲層。柳氏的院落已被查封,管事嬷嬷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江晚甯徑直走向兄長的房間,卻在門口撞見匆匆趕來的父親。靖安侯面色陰沉,手中捏着從柳氏書房搜出的賬本。

“甯兒,你為何瞞着我?”父親聲音發顫,“你母親的死,淵兒的墜馬……”

江晚甯撲通跪地:“女兒無能,未能早些查明真相。但柳氏惡行累累,證據确鑿,還望父親主持公道!”她将母親的血書呈上,字迹雖已模糊,卻字字泣血。

靖安侯看着血書,老淚縱橫。他顫抖着扶起女兒:“是為父糊塗,竟讓奸人在府中肆虐多年!”

話音未落,下人來報:“老爺!柳氏帶着娘家侍衛包圍了侯府,說要讨個說法!”

江晚甯握緊拳頭,眼中閃過寒光:“來得正好。”她轉身吩咐翠屏:“去請謝大人的手下,就說柳氏謀反證據确鑿,此刻正在侯府!”

侯府大門外,柳氏披着玄色鬥篷,身後數十名侍衛手持長槍。她臉上纏着白布,隻露出一隻通紅的眼睛,狀若瘋魔:“江崇山!你縱容女兒勾結外人,誣陷繼母,今日若不給個交代,我便……”

“便怎樣?”江晚甯緩步走出,手中高舉賬本和血書,“柳氏,你私吞官銀、謀害主母、意圖謀反,鐵證如山!”

柳氏臉色驟變,轉頭對身後喊道:“給我殺了這賤人!”話音未落,馬蹄聲由遠及近,謝雲舟帶着錦衣衛飛馳而來。他臉色依舊蒼白,卻強撐着端坐在馬上,繡春刀出鞘時寒光凜凜:“柳氏及其黨羽,意圖謀反,奉皇命緝拿歸案!”

柳氏的侍衛見狀,頓時作鳥獸散。柳氏踉跄後退,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不可能……這一切都是假的!”她突然拔出腰間短刀,瘋了似的沖向江晚甯。

千鈞一發之際,謝雲舟擲出手中飛镖,正中柳氏手腕。柳氏慘叫着跪倒在地,被錦衣衛團團圍住。她望着江晚甯,突然發出刺耳的笑聲:“你以為赢了?告訴你,你母親的死,可不止我一人……”

“你說什麼?!”江晚甯沖上前,卻被謝雲舟攔住。

“先押入大牢。”謝雲舟低聲道,“來日再審。”他轉頭看向江晚甯,目光中帶着一絲擔憂——柳氏的話,顯然讓她亂了心神。

當夜,江晚甯守在兄長床邊,看着他日漸好轉的臉色,心中卻愈發沉重。母親的死背後,究竟還有什麼秘密?她望向窗外的明月,下定決心——哪怕前方迷霧重重,她也要查出真相。

而此時的謝雲舟,正在書房審閱柳氏一案的卷宗。燭火搖曳中,他撫摸着胸口的傷口,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不知從何時起,那個倔強的侯府嫡女,已悄然住進了他的心裡。

第六章:暗流再起

柳氏入獄後的第三日,侯府張燈結彩籌備着江臨淵的康複宴。江晚甯站在銅鏡前,任由翠屏為她簪上珍珠步搖,目光卻始終落在案頭那封密信上——今早剛收到的飛鴿傳書,信紙邊緣染着淡淡的沉香,正是柳氏慣用的香料。

“姑娘,謝大人派人送了這對玉镯。”翠屏捧着紅綢錦盒,镯子在晨光下泛着溫潤的光,“說是……給未來謝家主母的賀禮。”

江晚甯指尖一顫,簪子差點劃傷臉頰。她想起昨夜謝雲舟在月下的告白,男人握着她的手,聲音比繡春刀還燙:“等了結此案,我便向侯爺提親。”可此刻,那封密信上潦草的字迹卻如冷水澆頭:“你生母之死,與宮中淑妃有關。”

“收起來吧。”江晚甯強壓下心緒,轉身時正看見父親站在門口。靖安侯手裡攥着刑部的公文,臉色凝重:“甯兒,柳氏在獄中自盡了。”

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江晚甯沖出去,隻見江臨淵扶着門框,瓷碗的碎片濺了滿地,兄長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恐:“我聽見了……母親是被人害死的?”

江晚甯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兄長,餘光瞥見角落裡閃過一抹熟悉的紫色衣角——那是淑妃娘家的服飾紋樣。她心中一凜,轉頭吩咐翠屏:“去請謝大人,就說侯府有急事相商。”

戌時三刻,謝雲舟帶着暗衛匆匆趕來。他徑直走向江晚甯的書房,靴底碾過滿地月光:“柳氏的死有蹊跷,獄卒說她臨終前一直在喊……”

“淑妃娘娘饒命?”江晚甯展開密信,燭火将“淑妃”二字映得通紅,“今早收到的,信鴿腳上綁着這個。”她舉起一枚刻着并蒂蓮的銀鈴——正是生母生前從不離身的信物。

謝雲舟臉色驟變,猛地握住她的手:“你不能涉險。淑妃背後是權傾朝野的王家,連陛下……”

“那我母親就白死了?”江晚甯抽回手,眼眶發紅,“謝雲舟,你總說要護我周全,可有些仇,我必須親手報。”她打開妝奁,取出一套侍衛服飾,“明日宮宴,我要混進去。”

謝雲舟還要阻攔,窗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翠屏臉色慘白地撞開門:“姑娘!世子……世子被人擄走了!”

兩人沖到江臨淵的房間,隻見桌上留着帶血的字條:“想救人,子時三刻,城郊破廟。”江晚甯攥着字條的手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謝雲舟立刻握緊繡春刀:“我帶人去追,你留……”

“少廢話。”江晚甯将銀鈴塞進他手中,“王家的人敢動我兄長,這筆賬,我要連本帶利讨回來。”

城郊破廟中,腐木的黴味混着血腥氣撲面而來。江晚甯舉着火把踢開破門,火光照亮角落蜷縮的身影——江臨淵的衣袖已被鮮血浸透,卻仍死死護着懷中的木盒。

“把東西交出來!”蒙面人抽出彎刀,刀刃抵在江臨淵咽喉,“當年你母親就是不肯交出……”話音戛然而止,一支銀針破空而來,正中他的手腕。謝雲舟帶着暗衛從屋頂躍下,繡春刀劃出一道銀光。

混戰中,江晚甯趁機撲向兄長。江臨淵顫抖着打開木盒,裡面是半塊刻着“淑”字的玉佩。就在這時,廟外突然傳來馬蹄聲,數十名黑衣侍衛舉着燈籠将破廟包圍,為首的女子身披金線鬥篷,面容與柳氏竟有幾分相似——正是淑妃的貼身女官。

“江晚甯,你還真是不死心。”女官冷笑一聲,手中軟鞭甩出破空聲,“當年就是你母親發現了淑妃娘娘的秘密,這才……”

“住口!”江晚甯紅了眼,摸出懷中的梅花镖。可還未等她出手,謝雲舟已如鬼魅般掠過,刀刃抵住女官咽喉。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更夫梆子聲,女官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子時已過,你們以為,宮宴上還會太平嗎?”

江晚甯心中猛地一沉,轉頭看向謝雲舟。男人的臉色同樣難看——他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此刻宮中,淑妃恐怕早已布下殺招。

第七章:宮宴驚變

寒夜的風卷着細雪掠過宮牆,椒房殿内卻暖意融融。淑妃身着赤金翟紋霞帔,指尖輕輕摩挲着案上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殿外傳來禮樂聲,正是宮宴開始的時辰,而她早已在這金碧輝煌的宮殿中,織好了一張緻命的羅網。

江晚甯與謝雲舟快馬加鞭趕到宮門前時,宮宴已經開始半個時辰。兩人換上提前準備好的内侍服飾,混在送酒水的隊伍中進了宮。長廊上,宮燈将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沉香,與那封神秘密信上的氣味如出一轍。

“小心。”謝雲舟低聲提醒,伸手将江晚甯護在身後。前方不遠處,一隊侍衛正押着幾個宮女走過,其中一個宮女的眼神與江晚甯對視了一瞬,突然奮力掙脫侍衛,朝她撲來:“小姐!淑妃要……”話未說完,一支羽箭破空而來,直直釘入宮女咽喉。

江晚甯瞳孔驟縮,那宮女竟是她安插在宮中的眼線。謝雲舟迅速攬住她的腰,躲進一旁的廊柱後。箭雨過後,四周重歸寂靜,唯有雪落在地上的簌簌聲。

“他們在引我們入局。”謝雲舟握緊繡春刀,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但我們别無選擇。”

兩人沿着偏僻的小徑,悄悄靠近舉辦宮宴的乾元殿。殿内絲竹之聲不絕于耳,透過雕花窗棂,江晚甯看到淑妃正笑盈盈地給皇帝斟酒,而她的兄長,戶部尚書王崇,則坐在群臣首位,眼中滿是得意之色。

“淑妃娘娘有旨,宣靖安侯府嫡女江晚甯觐見!”尖銳的太監嗓音突然響起,驚得江晚甯渾身一顫。謝雲舟臉色大變,正要阻攔,卻見數十名侍衛從四面八方湧來,将他們團團圍住。

“晚甯,莫怕。”謝雲舟将她護在身後,繡春刀出鞘,寒光閃爍,“有我在。”

江晚甯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衣裝,緩步走向乾元殿。殿門緩緩打開,明黃色的燈光灑在她身上,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殿内群臣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她,帶着好奇、疑惑,還有隐隐的敵意。

“江晚甯,你可知罪?”淑妃端坐在鳳椅上,聲音冰冷如霜。她擡手示意宮女呈上一個錦盒,打開後,裡面竟是一封僞造的書信,上面赫然寫着江晚甯勾結外敵,意圖謀反。

江晚甯心中一沉,卻面不改色:“娘娘,這封信分明是僞造的!”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