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非順勢抽出吉麗安腰間的短刀，割開手腕上的麻繩，反手架在她脖子上，局勢瞬間扭轉。

門外的人聽見動靜，也都紛紛進來，氣氛劍拔弩張。

“後退！！”周明非厲聲警告，手腕微微用力，刀刃緊貼女人的皮膚。

“我說後退！别讓我重複第三次！”

半小時後，周明非和吉麗安終于從帳篷裡走出來。

外面草坪上早已圍滿了偷聽的人，一個個探頭探腦，臉上寫滿了好奇和緊張。

周明非用最簡練的言語解釋了事情原委，隐去其中牽扯多方的敏感信息，也絕口不提安吉爾所做的那些肮髒勾當。

“剛才，真的很抱歉。”當着所有人的面，吉麗安鄭重的向他鞠躬道歉，聲音還帶着些許哽咽。

“是我應該跟你道歉，我說的那些話……”

“别放心上。”

顯然吉麗安還沒從這個悲痛的消息中緩過神，但周明非沒有辦法，也沒有時間安慰。

他不動聲色得将吉麗安引到營地邊緣的樹林邊，确認遠離人群：“關于安吉爾的事，希望能暫時保密。你……也别太難過。”

“放心，我沒那麼脆弱。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盡管開口！”

周明非順勢問道：“既然你不是他的親姐姐，那安吉爾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他有雙胞胎兄弟姐妹？”

“雙胞胎？”吉麗安認真思索：“安吉爾平時少言寡語，少跟我們提自己的身世。”

叮叮—叮叮—

電話鈴聲響，周明非看了眼号碼，是羅冼知。

“喂，你那邊……”

話沒說完，就被對方急促打斷。

“馬上找地方會和，其他見了面再說，他的下一個目标就是愛德華。”

電話挂斷，吉麗安突然睜大眼睛：“安吉爾剛到這兒時經常做噩夢，我聽見他喊過一個名字，安吉。”

“安吉？”

“對！我想應該是對他很重要的人。”

周明非乘坐羅姆人拉客專用的“豪華”三輪摩的，在坑窪的路面上颠簸了将近2個多小時，終于到達約定地：尤金紀念品商店，這裡是羅姆人的一處秘密聯絡點。

他感覺自己的渾身骨頭都快要散架了，忍不住揉了揉酸痛的腰。

下車後，隻見羅冼知獨自坐在商店門口的長凳上，落日餘晖灑在他身上，鍍上層金色的輪廓。

“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在電話裡提到的，安吉爾的姐姐，吉麗安。”

“幸會。”

聽見“姐姐”這兩個字，羅冼知在吉麗安臉上停留片刻，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卻在看見周明非臉頰上未消的巴掌印和劃痕時，表情瞬間冷下來。

“誰打的？”

“都是誤會！”周明非連忙打圓場，幹笑着遞上水，企圖緩和氣氛。

羅冼知接過水，目光始終緊盯吉麗安，顯然不打算輕易繞過這件事。

後者沒有回避，直接對上那咄咄逼人的眼神，語氣真誠坦然：“是我的人，我立刻把他叫過來，任你處置。”

“沒功夫看你演戲。我隻想提醒你，公然毆打獵執師，可不是在裡面待幾天這麼簡單。”羅冼知字裡行間充滿警告。

當得知二人要追捕殺害安吉爾的兇手時，吉麗安更是固執的要求協助。周明非明白她的性子，便囑咐隻能等在附近待命，千萬不能與他交手。畢竟目前的狀況，多一個人幫忙就有多一份成功的可能。

明确各自任務後，二人就将前往今晚真正的目的地：蘋果酒吧（Apple Club）。

Bacchus的街道從S.G海灘向外輻射，越接近鬧市區，人潮越發洶湧。

演唱會召開在即，歌迷們也陸續抵達，三三兩兩聚在街上，興奮地交換着偶像的最新消息。

湧動的人潮中時不時冒出巡邏隊的身影，在不确定這些人真正目标前，周明非和羅冼知隻能盡可能保持低調，謹慎行事。

距離夜店僅剩一個路口，背後突然傳來大叫，“站住！！别跑！！！”

周明非瞬間繃緊後背，愣在原地，被羅冼知環住腰側，借着避開來往摩的的功夫，拽到人行道邊緣，繼續若無其事向前走。餘光依然不停地從商店櫥窗玻璃反射中注意身後的動向。

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與兩人擦肩而過。虛驚一場，原來是個團夥搶劫了一家粉絲紀念品商店，正倉皇逃竄。

“你心虛什麼？”羅冼知問。

“我哪有……好吧，可能這幾天壞消息太多。畢竟我就是個在收容中心混吃等死，精神衰弱的退伍‘老兵’。”

“那再告訴你一個更壞消息，我在拱門看到了銜尾蛇的殺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你們交手了？”

“那倒沒有。”羅冼知看了眼廣場的大鐘，“距離夜店運營時間還早，先找個隐蔽的地方坐下再說。”

周明非指着轉角一家酒吧：“就去那兒吧。”

“聽你的。”

兩人并肩而行，周明非卻總覺得身體哪個部位有些變扭。思來想去，原來羅冼知的手依然穩穩扣在自己腰側。

他糾結幾秒，還是忍不住開口。

“現在危機解除了，我們還要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嗎？”

“那換牽手？”

“你幼不幼稚。”

“那就維持現狀。”

“行！羅長官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