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發現?”
周明非被突然出現在背後的聲音吓了一跳,腳底打滑,好在羅冼知眼疾手快,一把勾住他的後腰,才穩住沒有掉進塌陷的縫隙中。
“沒事吧。”
“沒事。”周明非慌忙轉身,順勢掙脫羅冼知的手臂,“你看!紫的薔薇,好少見!”
羅冼知的目光落在那簇淡紫色花朵上,他竟緊張地愣在原地,眉頭微蹙,嘴唇緊繃,但這個表轉瞬即逝。
“幾朵花有什麼好看的,你過來。”
兩人謹慎地挪到一處凸起的邊緣,彼此攙扶,小心翼翼得探出半個身位。
隻見正下方垂着一條攀岩繩,一端連接着抓鈎,繩上還固定着專業滑輪裝置。
周明非看着繩索說道:“也就是說,入侵者事先摸透了建築結構,布好繩索,爬過管道,打穿牆壁,提前躲在天花闆夾層裡,等待時機成熟,從内部破壞系統,盜取黑箱,最後炸掉控制室。”
“這方法雖然粗暴,但确實高效。”
“還是說不通,入侵者動機到底是什麼?”周明非接着分析,“如果僅僅是個報複社會的異端分子,那他完全可以不管不顧的直接闖進來,為什麼做這麼周密的計劃?”
天已完全暗下,氣溫也随着日落陡然下降。
“時間差不多了,先下去吧。”
“從這?!”周明非瞪大眼睛,指着繩子,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半度。目光緊緊盯着羅冼知那雙紫羅蘭色的眸子,想從中确認他是否在開玩笑。
“用滑索下去最多1分鐘,你想原路返回我沒意見。”
但從羅冼知着手開始檢查鎖扣牢固程度上看,顯然沒給周明非任何商量的餘地。或許是想起他手上的傷,良心發現補充一句:“實在不行,我可以背你下去。”
二人沿着昨晚的路又複盤一遍。剛到門口,就見簽餅屁颠屁颠跑來迎接,看它那表情,不用猜也知道,已經大功告成。
與羅冼知的判斷非常接近,丢失的檔案共有7份,均為4級Lilth型執能量體。
“河岸殺手,食屍鬼,沉睡殺人魔,五芒星殺手,白銀割喉魔,開膛手傑克,殺手尼爾森,都是些狠角色。”
最艱難的一部分已經完成,憑借過硬的業務能力,兩人很快總結出對應的7份“獵捕攻略”。
羅冼知還根據目擊者的口供,貼心繪制了宿主的素描肖像,資料迅速分發到每組行動小隊手中。
困意襲來,經曆非人審訊,又馬不停蹄進行了一次耗費體力的“攀岩”,周明非靠在簽餅身上沉沉睡去。
醒來後,他發現身上多了條毛毯,手腕也在毫不知情下,被噴上了加速恢複的藥物。精神恢複不少,肚子卻愈發饑腸辘辘,伸手抓起地上還剩小半包的芝士餅幹。
“我睡了多久。”
“4個鐘頭,現在是夜裡22點30分。”
隻見羅冼知依然靠坐在架子邊,手邊的電腦屏幕不斷刷新着最新情況,冷光映照在他神色自若的臉上
“進展如何?”
“河岸,屠夫,割喉魔三個都抓住了。”
看來還算順利。
周明非輕輕撫摸着簽餅毛茸茸的腦袋,身子又不聽使喚地靠了上去。
“我常常會想,這類喪心病狂的執能量體,如果都曾真實存在于宇宙中,對與他們生活在同一時代的人來說,該有多絕望。”
“你還真是容易多愁善感。”羅冼知笑着擡頭看了他一眼,“反過來說,我們生活的時代,又何嘗不同呢。”
就在此時,角落裡突然傳來陣輕微響動。循着聲響,隻見一隻渾身灰漆漆,尾巴隻剩下半截的老鼠,正在不停地玩着一枚銀色小球。
羅冼知放下手中的筆記本,起身過去。似乎感覺到被人發現,老鼠立即把小球塞進嘴裡。
“吐出來。”
冰冷的語氣下,它戰戰兢兢從嘴裡掏出小球,緩緩放在地上。
是一枚袖扣。
羅冼知用紙巾包住,撿起扣子,看清上的花紋後,将其緊緊握在手心,臉色瞬間變得陰郁。
從光澤上看,主體材質是貝母,與邊緣的金絲包邊嚴絲合縫,渾然一體。雖然還不到半個指蓋大小,但表面精雕細琢,顯然出自匠人之手。
周明非不知道花紋的具體含義,但羅冼知陡然陰沉的臉色足以說明,這枚扣子主人的身份一定非比尋常。
“這扣子......”
“在調查結果蓋章定論前,我不希望出現任何不實言論。”對方似乎也并不準備藏着掖着,直截了當表面态度,每個字都充滿警告意味。
周明非沒有正面回應,而是不緊不慢地将瑟瑟發抖的老鼠捧在手裡,遞給它一小塊餅幹,眼神漸漸暗下來,意味深長地說。
“老鼠隻對餅幹感興趣,至于誰給的,對他們來說并不重要。但倘若他們的夥伴受到傷害,再弱小的耗子,也是會咬人。”
轉瞬間,他又恢複了往日那副溫潤模樣,笑眯眯地說。
“羅長官,我們是不是該去辦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