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外面,男人砍門的動作還沒有停歇,嘴裡的咒罵聲更是一句接着一句。
恬恬切蛋糕的手沒忍住滑了下,精緻的奶油蛋糕被摔在了地上,蛋糕上的草莓掉滿了地闆。
恬恬驚慌的擡起眼睛看着洛祈,眼神十分抱歉,就好像是她毀了這一切一樣。
“沒事。”洛祈攔住了她想要去撿起來的手,寬慰道“等會兒我們重新買一個。”
恬恬怯怯的收回了手。
程越今天很不尋常,平日裡他來糾纏姜曉桦的時候,或打或罵,又或者假惺惺的讨好她實則騙錢,但是都沒有像今天這樣,直接嚣張到來砍門。
盡管是隔着一層薄薄的門闆,他們也隐約察覺到了程越的異樣。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才會摧毀了他最後一根防線,讓他恨不得同歸于盡。
對了,程越最近欠了筆錢。
肯定是債主追上門來要債,他又拿不出錢,才會纏上自己的前妻。
洛祈攔着姜曉桦的胳膊,耐心的安慰她“警察馬上就到,别怕。”
雖然洛祈報警了,他們在和程越隔着一層門闆,他也暫時傷害不到他們什麼。
但是看着門闆被利刃砸出一個又一個的窟窿,程越嘴裡的威脅更像是一句咒語,讓他們不得安生。
“他媽的,你們這輩子都别想抛下老子,我要扒光你們的皮……”
“給老子開門!”
饒是陸永勝這種十幾歲就帶着一群小弟幹架的大哥,看到這一幕也是有些驚呆了。
畢竟小孩子那點子玩鬧的手段哪能跟大人發瘋相比。
前者帶了些所謂的江湖義氣,後者則是一個被生活磨砺的成年人徹底崩盤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扇薄薄的門幾乎要被鑿穿了。
從那些門闆上的洞裡,依稀可以看到程越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深深的凹進去,帶着淩冽的惡意。
好幾次,姜曉桦都感覺程越要破門而入,來索她的命。
可是他沒有進來,隻用那些敲打就毀了她這些日子以來所維持的安甯。
直到聽見外面的警鈴聲響起,一屋子的人才松了一口氣。
“沒事了沒事了。”林栖自己也吓得半死,但是還是先安慰着姜曉桦,希望她不要對生活心灰意冷。
“等會兒姐姐去陪你重新買個蛋糕好不好?”林栖盡量用活潑點的語氣,她嘗試着摸摸恬恬的腦袋,但是小姑娘雙手發抖,好像對過生日這件事已經不抱希望了。
林栖落在她頭頂的手僵了僵,又重新收了回來。
警察來三兩下制服了程越,铐住了他的雙手,然後才敲了敲門。“沒事了。”
陸永勝哆哆嗦嗦的去開了門,看見外面程越那雙兇惡的眼睛時,他們再度被吓了一跳。
程越的眼眶很黑,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不知道是被誰打的,渾身上下沒一塊好的地方。
最最吓人的是他的中指,被人齊齊的從根部給剁了下來,隻是草草的包紮了一下,血不斷的從裡面滲出來。
林栖看的有些反胃,但是此刻她更擔心姜曉桦的狀态。
被糾纏了這麼久,她的精神狀态不比程越好多少。
徐警官估計也是覺得程越這幅樣子惡心,他擋在程越面前,跟受害人說道“來晚了,你們沒有受傷吧。”
“沒有,謝謝警察。”洛祈攬着恬恬的胳膊說。
這屋子裡打扮的很溫馨,再一眼看到地上那個打翻的奶油蛋糕,很容易想到是有人在過生日。
徐警官也沒想到程越這麼壞,專挑着别人過生日來行兇。
“那行,我們先回局裡了,你們繼續過生日吧。”徐警官辦案經驗很豐富了,正要轉頭帶着程越走。
誰知程越卻被那一句過生日給刺到了,生日,今天是誰的生日?
是姜曉桦還是洛祈那個雜種?
總之不管是誰,憑什麼他被追債的人砍掉了一根手指,這些人明明有能力幫他,卻甯願揮霍,也不原因幫助他?
憑什麼?他不服氣?
洛祈也許是看透了程越心裡在想什麼,他斂着眉說“是恬恬的生日,下次你再出來,她可未必會認你了。”
“你……”程越氣的燒紅了眼。
徐警官也沒想到,這作案人雙手都被拷起來了,居然還有力氣掙脫他的同事。
他突然像瘋了一樣,奪過自己拿的那把菜刀,朝着洛祈的方向沖過去。
“臭雜種,老子就是死也得拉上你一起下地獄。”程越滿手血污,直直的揮着刀沖向洛祈。
“洛祈!”
“祈哥!”
“阿祈……”
林栖,陸永勝,姜曉桦的聲音齊齊的響起,事情發生的太過緊急,逃已經來不及了。
洛祈甚至想,如果這把刀真的刺到他的身上,如果能讓程越永遠出不來的話,他絕不會躲。
刀刃齊齊的砍下來,迎着洛祈的目光,可是他沒想到,恬恬會那麼不顧一切的沖上去,替他擋住了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