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忙補充了一句:“走吧,他們都回屋了,我們悄悄回去,沒人發現的。”
再不回屋,就真要凍感冒了,這一陣陣風吹得,櫻花雨是好看,但吹得人透心涼。
那亮晶晶的小鹿眼看着她,滿心滿眼都寫着期待和着急。
阮陶然真的在關心她穿得太薄,紀青雲态度又緩了一步,點頭道:“好。”
紀青雲從來沒有這麼偷偷摸摸到人家裡過。
在她前面的阮陶然頂着一腦袋的花瓣,像是做賊一樣,悄悄伸腦袋看。
頂着花瓣和毛茸茸的發,那顆腦袋像是一株可愛的小蘑菇。
看到院子裡沒人,阮陶然忙回頭朝着她招手,示意她跟上去。
兩個人悄摸摸進了院子,又悄摸摸進了宅子,上了樓,到了阮陶然的卧室,一路上沒有被人發現。
阮陶然來不及拍自己頭上的花瓣,忙不疊在衣架上翻來翻去,找出來一件淺米色的羊絨大衣。
不由分說,披在了紀青雲的身上。
她伸手幫紀青雲整理扣子,整個人幾乎貼在紀青雲的懷裡。
紀青雲一低頭,就看到那淺棕色的毛茸茸的發頂,一股淡雅幽幽的栀子花香。
紀青雲環視了一圈這個屋子,隻有一張桌子,一張床,連個衣櫃都沒有,所有的衣服挂在簡易的衣架上。
不過屋子收拾得很溫馨,有桌布,有地毯,還有桌上插着鮮花的花瓶。
阮陶然手指頭有些動僵了,頗費了些力氣,才把那兩三顆扣子扣好。
搓了搓手,從衣架上又拿下來一件毛絨睡衣外套穿在身上,脫了鞋,盤膝坐在了床上。
“姐姐,你也坐。”她招呼了一下紀青雲,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這屋子裡連一把椅子都沒有,的确也隻有床可以坐。
但上來就坐人家的床,是不是不太禮貌,也太親近了……
阮陶然不覺得不自在,看着紀青雲的眼睛大大方方,滿都是熱情和主動。
紀青雲猶豫了一下,在床邊的位置,謹慎地坐下了。
坐下之後,紀青雲意識到,栀子花香味不隻是從阮陶然的身上飄過來的,那床頭就挂着兩個香囊。
那兩個香囊和她車裡挂着的一模一樣,栀子花調為主,還有淡淡的檸檬草香味。
阮陶然見她的目光落在那香囊上,也不說破。
那什麼叫做,熟悉一個人要先熟悉她的味道,聞到一個味道就能想到一個人。
阮陶然伸手夠了設計冊下來翻着看。
兩個人沒話說,總要找些話,在阮陶然這裡就沒有冷下來的場子。
“姐姐,你看這是我的設計作品,老師都誇我有天分呢。”
紀青雲也沒事做,阮陶然就邀請了,那就一起看。
最初隻是想着随意看看,看了幾頁,紀青雲淺琉璃色眸子的神色定了定。
阮陶然真的好喜歡雲紋這個元素,好多設計都和雲有關,祥雲圖紋,輕柔的雲朵造型……
阮陶然手裡這本冊子可不是随手拿的,她有好幾本,這本是雲元素的專題設計。
一本設計圖翻了一半,忽然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
“誰啊?”阮陶然揚聲問了一句。
女傭的聲音:“二小姐,大小姐回來了,夫人讓您下去見一見。”
“知道了。”阮陶然回了一聲,“我穿件衣服就下去。”
阮陶然望着紀青雲,眸子裡似乎有些依依不舍,合上了手裡的冊子:“姐姐,我先下去,有機會我們再看。”
紀青雲眸底微微暗了暗,聲音微冷:“你今日回來,她不該早些回家嗎?”
且不說白天不回來迎接,大晚上回來,還專門把人喊下去見面,這個大小姐架子可是足足的。
“可能是姐姐有工作要處理吧……”阮陶然通情達理地幫人找了一下理由。
她當然知道,阮如月是這個家裡最恨她的人,這就是故意擺架子呢。
“你叫她姐姐?”紀青雲冷冷的聲音,一下子打斷了阮陶然的話。
阮陶然愣了一下,阮如月是她叔叔的女兒,大她一歲,叫姐姐,一點問題都沒有啊。
“她排行老大,應該叫她大姐。”紀青雲拿過阮陶然手裡的冊子,垂眸翻動,語氣似乎是漫不經心。
阮陶然:“……”
一般大姐、二姐這種稱呼……都是家裡有好幾個姐姐才按排行來叫吧?
她就阮如月一個姐姐,從小到大都是叫姐姐。
叫大姐,聽起來像是喊路邊買菜的阿姨的叫法。
阮陶然腦子一轉,臉上的笑容卻濃了些。
紀青雲對姐姐這個稱呼,很有占有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