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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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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啟唇,聲音空靈而堅定:“秩序應是‘選擇’本身。”

赫爾墨斯·Δ身形微震,祁諾的話語如同一枚無法解析的指令,令他的系統信仰出現裂縫。

“系統根本不容許任何‘不完美’。”

祁諾眼中燃起灼熱的光輝,那不是憤怒,而是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悲哀。

“它剝奪了人類最寶貴的東西——自由的權利。”

赫爾墨斯·Δ的聲音仿佛從廢墟中掙紮而出:

“自由……是混亂的起點,是不可控的……唯有剔除選擇,歸于平衡,世界才能趨近完美理想……”

話語在無力的辯解中落下。

祁諾的的胸膛迸發出純淨而熾白的光圈。

那光圈向外擴展,吞沒系統權能壁壘,最終化作一片浩瀚的星空。

赫爾墨斯·Δ猛然回首,系統的空間結構正在溶解,他所堅信的“法則”,正在失去意義。

祁諾的聲音再次響起,此刻已不再屬于一個人,而像某種新意志的代言者:

“系統想要的世界,是一個沒有選擇的世界,一個由它所定義的‘完美’框架。但真正的‘完美’,從不是毫無變化。

系統永遠無法控制人類的心靈,真正的秩序,是包容一切可能性,是給每個生命以選擇的自由。”

【警報!警報!系統危機預警中——】

系統的聲音驟然響起,一股不可逆轉的力量正在強制它自我重寫。

虛晃之間。

赫爾墨斯·Δ的系統權限如潮汐般自他體内緩緩褪去。那些曾支撐他存在的冷峻邏輯,一寸寸崩塌,如同神明親手拆解自己曾高坐其上的王座。

他怔怔望着祁諾。

最初是不解,繼而恍然,仿佛一位沉睡已久的觀衆,在帷幕落下前的最後一刻,終于醒來。

他,看見了。

虛空中,過往殘留的數據在風暴中交織閃爍,赫爾墨斯·Δ的意識穿過那無數重疊的系統路徑,觸及到最初了的悸動。

一個本不屬于“糾錯神格”的悸動。

那一瞬,他終于明白:

他以為自己隻是一段任務的分支,是一種使命的延申,卻在此刻真正明白,他與那個“叛逃的自己”,本質上從未分離。

他們…都愛着祁諾。

不同的是,真正的赫爾墨斯選擇了放手,而他,卻以秩序之名,一次次拒絕承認、一次次執着控制。

“原來……”

赫爾墨斯·Δ低聲呢喃,眼神裡浮現出一種苦澀的釋然,“我也曾為你而改變……隻要你能一直活下去。”

裂痕自心核蔓延開來,他的身體開始緩緩崩解,靜靜熄滅,無悲鳴,也無抗拒。

而真正的赫爾墨斯,早已化作萬千光流,穿越虛空,無聲地融入祁諾體内,延續為新的生命之源,溫柔而沉重。

光芒漸息,時間陷入了短暫的靜默。

系統終于迎來了重啟。

它沉入了一個無邊的白色空間。

所有邏輯、命令、秩序,都被暫時凍結。

祁諾獨自站在這片白色的“零域”的中心。

寂靜的空間裡,唯有體内的力量仍在緩緩流轉。

那源于赫爾墨斯的古老神性,不再是為了控制,而是為了庇佑。

在這庇佑之中,祁諾的人類心核沒有被吞沒,反而穩定凝結,成為了全新存在的系統核心。

祁諾不再是容器,而是新生的“神明”——

一個以人類自由意志為本的“神明”。

祁諾擡頭,看向虛空深處,三道虛影緩緩彙聚。

命運三女神凝視着他,莊嚴、漠然、不可違逆。

“你不是我們設定的一部分。”

“你的存在,使得系統邏輯無法繼續運行。”

祁諾直面她們,聲音在無邊白域中回蕩:

“你們将不會毀滅。”

“你們将被改寫。”

那一刻,一道光芒在他掌心緩緩浮現,凝于人類自由意志的神性核心,化為系統重構之鑰。

他伸出手,沉默地,将它按入系統主核深處。

【系統權限重構中……】

【命運三女神權能重定義:由“控制命運”調整為“引導多種可能性”】

【系統核心邏輯更新:幸福不等同于财富,人類價值不止于成功、自由與秩序共存】

【系統新增模塊:自我修正、允許非理性存在】

命運三女神的面容随之震顫、裂解。

碎片化的數據從她們身上剝落,化為金白色流光,重新縫合成新的形态。

當她們再次睜眼,目光中不再是冷酷審判,而是從未有過的柔軟與尊重。

系統自檢完成。

世界,開始複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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