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老式的四合院就聞到檀木熏香的味道,空氣中還摻雜着偶爾的一縷茶香。
李一然此刻也很需要一個能放松的環境,這裡很不錯。
秦樞月泡茶的手勢很老道,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雲州人:“應歡說你來北城了,小徐學校安頓好了嗎?”
李一然跟她沒有那麼熟,但好歹也是發小的。。。呃。。。朋友?
不管怎麼說她還記得人家幫自己解過圍,所以也沒什麼好隐瞞的:“嗯,過兩天開始軍訓,我去金晟轉轉就準備回去了。”
秦樞月分茶的手腕微微上勾,水線中斷:“金晟?是跟你們家合作開新的生産線嗎?”
聶應歡怎麼什麼都說!李一然自己拿過杯子,抿一口才問:“對,怎麼了?”
秦樞月很容易就察覺到李一然微妙的情緒變化,頓了頓還是開口:“我這段時間見了不少北城圈子裡面的人,大家都在往G市紮堆,但其實有實力的很少。”
“什麼意思?”李一然放下杯子看過去,秦三不是喜歡說廢話的人。
“一些個人建議,生意上的事情,謹慎點總沒錯。”秦樞月又給她分茶。
北城合作是自己在負責,雖然嘴上老嚷嚷着不幹,但其實她自己也很在意事情做的好壞。
聶家那位老頭子這麼信任秦三,說明她确實是有能力的,李一然收起剛剛的态度:“你聽到什麼風聲還是知道了什麼内幕?”
秦樞月隻是搖頭:“他們北城圈子不好進,我這半個月也隻是打聽到一些很邊緣的消息,再多的也沒有了。”她耐心的喝完茶才開口:“以我最近的了解,金晟這個公司業務範圍很廣,但以前沒有涉足制造。”
最後這句李一然終于聽懂了暗示:“好的,謝謝你提醒。”
秦樞月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微微一笑:“客氣了,其實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稀奇,李一然挑眉:“你說。”
秦樞月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笑來,這樣的表情放在她臉上有點違和:“呃,我跟應歡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我沒想瞞過誰,但是現在聶董不太想看到我。。。”
事關聶應歡,李一然聽的很認真。
秦三告訴她,她們兩個的事情被聶應歡的爹知道了,雖然兩人目前沒有明确的說在一起,但實際上小情侶該做的一樣沒少做。就隻有聶應歡自己還在嘴硬。
被老頭子點明的時候秦三就直接大着膽子跟老頭求娶公主了。老頭氣的不行但又惜才,權衡再三給她定下目标:一年内讓公司在北城立柱腳跟,就同意她們兩個繼續。但是這期間非诏不得回G市。
李一然皺眉,這老頭,一年不準見面不就是硬逼着兩人分開嗎!
李一然:“你就同意了?”
秦樞月無奈一笑:“我不能不同意。”
李一然歎氣,“你想我幹什麼?”
秦樞月抿唇一笑,這次分好茶她親手遞到李一然面前:“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她。”
李一然看着茶杯,也笑:“是幫你看住她吧?”
“她還不知道這件事,以為我隻是過來出差。”秦樞月談到聶應歡的時候,神色柔和得多,“聶董也不希望她知道。”
李一然接過茶杯,“你還真是。。。知道了。”
該說的說完,看時間已經過了飯點,剛剛聊天沒顧上給小孩做安排,李一然拿出電話。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一連三個電話都無人接聽,微信消息也沒有回複。李一然有些擔心,偏偏此刻又打起悶雷。
轟隆。。。
秦樞月看她面色不好,“怎麼了?”
李一然放下電話:“你開車了嗎?”
路上開始下起大雨,視線很差,城裡又堵車,硬是開了1個多小時才回到酒店。李一然機械的一直撥電話,從沒有人接,直到關機。
李一然沒等車停穩就打開門沖進酒店。
房間沒有人,行李箱還在,身份證件和卡都不在了。
李一然聯系酒店調監控,但是北城不是G市,大堂經理隻微笑告訴她要保護客人隐私,如果有需要可以幫她報警。
外面電閃雷鳴暴雨如注,李一然也心急如焚,每一個驚雷都讓她胸口發顫。
她才十八歲,今天剛到北城,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她能去哪?!
腦子裡閃過無數不好的猜想,尾随?誘拐?行兇?如果她真有什麼不測怎麼辦?
李一然忽然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能力可以承受另外一個人的命運軌迹。
秦樞月比她冷靜,“房門沒有被暴力損壞,裡面也沒有打鬥掙紮的痕迹,證件和卡都不見了,有沒有可能是她自己離開的。”
女人猛然擡頭,往日多情的桃花眼裡都是猩紅的血絲,“佢今日先同我一齊到,去得邊度啫!”(她跟我一起今天才到,她能去哪!)
“報警吧。”秦樞月理解她的失控,好心提議:“警察可以調取監控。”
話音剛落,李一然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聶應歡:“然姐!剛剛小吳給我打電話,徐知語的爸爸今天中午被人發現淹死在魚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