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在半空中急劇膨脹的刹那，布魯斯感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眼睜睜看着那隻被他藏在休息室的小蝙蝠，此刻竟化作人形落地——雖然戴着黑色面具、披着暗紅鬥篷，完全掩蓋了真實面容，但那修長的身形依然透着熟悉感。

布魯斯暗自松了口氣，同時裝作驚慌失措的模樣往人群中退去。生命存亡的此刻沒人會理會這個平日裡備受追捧的哥譚首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個明顯不是正常人類的男子吸引，既興奮于他是新的緊身衣義警，又驚恐着會不會又是新的超級反派。

布魯斯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纏繞的黑霧，那詭異的景象讓周圍人群本能地與他保持距離，卻又不敢離中央區域太近，隻能戰戰兢兢地觀望這場突如其來的對峙。

亞力西奧似乎察覺到了這裡的動靜，微微側頭，卻又很快轉回去面對小醜。

“哈！蝙蝠！小蝙蝠！”小醜一隻手捂着流血的眼睛，嘴角卻咧得比平時更加誇張。這個往日專屬于蝙蝠俠的稱呼，此刻卻被用來稱呼眼前的神秘人。顯然，在場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他是如何從一隻蝙蝠變成人形的。

周圍的小醜幫成員這才如夢初醒，紛紛舉起武器對準這個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

亞力西奧能感覺到體内某種東西正在與面前這個花花綠綠的東西産生共鳴，那是一種令人作嘔的吸引力。好久沒有出現過的暴虐的情緒在胸中翻湧，他擡手随意的揮起鬥篷，無形的力量瞬間将周圍的小醜幫成員全部擊飛，一個個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強硬的力量讓圍觀的人發出驚恐的抽氣聲。

亞力西奧單手掐住小醜的喉嚨，忍者惡心将這個瘋子提離地面：“剛才那個工作人員是你？”

小醜的雙腿在空中滑稽地蹬動，塗着油彩的臉因缺氧而漲得通紅，眼神卻愈發瘋狂，他并不回答或者是回答不出來，隻是喉嚨裡不斷發出“咯咯”的怪笑，顯然他對眼前的一起包括亞力西奧此刻的感覺都是知情者。

警笛聲由遠及近傳來。幾個膽大的人見神秘人似乎隻針對小醜，滿臉恐懼的開始悄悄往出口移動。很快，剩下的人也有樣學樣，不一會兒整個一層展廳就隻剩下了三個人。

看着小醜掙紮的力度逐漸減弱，布魯斯不再沉默，沉聲道：“蝙蝠。”

他使用這個稱呼，本意是為了提醒亞力西奧注意分寸，也是在小醜面前掩飾其真實身份——盡管一直和這個瘋子打交道的蝙蝠俠明白，這個瘋子很可能早就知道了什麼，甚至這次襲擊就是沖着亞力西奧來的。

亞力西奧似乎領會了他的意思，手上的力道稍稍放松。

布魯斯松口氣，忍者身體的不适，剛要朝着兩人走去時，小醜突然對着他露出一個熟悉的瘋狂笑容。

他心頭一緊，隻見被掐住喉嚨的小醜搖晃着，手指摸索着伸向腰間：“小心！”

亞力西奧反應極快，偏頭的同時将小醜狠狠甩了出去。整個過程不到一秒，但布魯斯憑借蝙蝠俠的敏銳視力，還是看清了小醜手中握着的那個閃着銀光的物件，是一個十字架。

這不應該會傷害到亞力西奧，不過現在不是細究這個的時候，布魯斯沉着臉，看向亞力西奧，發現對方的眼神已經冷到極緻，盯着小醜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小醜摔在地上，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般繼續扭曲地笑着：“小蝙蝠！小蝙蝠！”這次他是直勾勾地盯着布魯斯喊的。

亞力西奧身形一閃就來到小醜面前，這次他沒有理會布魯斯的目光，直接擡腳踩在對方的胸口處——隻要稍一用力，就能碾碎這個在他看來太過于不知所謂的人類的心髒。

“NO！”布魯斯強忍着體内蔓延的寒意，快步上前想要阻止亞力西奧的動作。

亞力西奧轉過頭，布魯斯隻能看到面具下那雙綠中帶藍的眼睛，不含絲毫情緒。

對視的短短瞬間，他聽見了面具下傳進耳朵的一聲嗤笑，視線裡那隻泛着亮的腳毫不猶豫地下壓，加重了力道，布魯斯好似聽見了空氣中骨骼的碎裂聲。

“......”

小醜甚至沒來得及發出最後的慘叫，油彩塗白的臉上那抹誇張的紅唇依舊張着，仿佛在嘲諷，又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我來的不算晚吧？”随着玻璃破碎的聲音，傑森從窗口躍入。他看着滿地狼藉，尤其是地上看似已經斷氣的小醜，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亞力西奧居然真在蝙蝠俠眼皮底下殺了人？他下意識看向布魯斯。

布魯斯站在原地，分不清是憤怒還是詭異傷口導緻的寒意席卷全身。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身體已經開始僵硬。

緩慢地走到亞力西奧面前：“你不該殺人。”他的聲音依舊保持着表面的冷靜，但在場兩人都能感受到其中壓抑的怒火。

亞力西奧不理會他，冷眼看着黑霧已經往身上蔓延的布魯斯蹲下身檢查小醜的呼吸，絲毫沒有要出聲的意思。

傑森煩躁地按着通訊器向阿爾弗雷德彙報情況，随後一把拽住人：“你TM看不見自己身上這些鬼東西嗎？還是說你想下去陪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