竈門炭治郎擦了擦點心的殘渣,正襟危坐,神色認真了起來,“我來這裡正是為了須磨花魁,您知道她的消息嗎?”
原來是須磨啊。
阿織是比須磨先來到時任屋的,但她和須磨沒怎麼相處過,因為須磨花魁看上去就是個性格幹脆利落的人,本質是鹹魚的她有點怵。
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是鬼殺隊的人,不對,是鬼殺隊成員的老婆。
涉及到了未知的領域,阿織呐呐道,“我也不太清楚,大家都說她‘私逃’了,老闆娘找過幾次,好像也沒什麼消息……原來是出事了麼。”
因為“私逃”這類話題在花街中都是比較敏感的,大家刻意不提及,久而久之,就漸漸地被人忘卻了。
阿織攪弄着手指,有些喪氣,她懊惱于自己平日裡沒有多注意其他遊女的消息,導緻現在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雖然就算她事先知道了,也可能無濟于事,更有可能她自己也失去消息,但就是這種後知後覺的挫敗感讓人心裡悶悶的。
她低頭抿唇不語,肩膀聳了下來,睫羽垂着在臉頰上打下一片青影,眉眼間浮現出濃濃的沮喪,粉嫩的唇被抿得發白。
“我可以帶你去須磨的房間,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這麼說着,其實阿織的心裡也很沒底。
有線索的可能性已經很小了,在最開始發覺須磨不見後到現在,那個房間估計已經被打擾了很多次,可能再過不久,就會住上新的遊女。
“阿織小姐告訴我位置就行了。”竈門炭治郎搖了搖頭,直截了當地拒絕道,“我自己一個人去。”
他從一開始就能夠看出阿織并不是擅長戰鬥的人員,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會戰鬥,再加上富岡先生和锖兔先生事先交代了他。
阿織小姐就像是一座漂亮易碎的瓷器,讓她牽扯進這件事是十分不明智的事情,她隻需要呆在房間等待鬼被消滅掉就好了。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呆在房間裡似乎也不是很安全了,整條花街都成了鬼的獵食場。
“炭治郎,沒關系嗎?”
阿織仍然是憂慮的,她注視着少年,睫毛微微地抖動着,烏黑的發從耳畔落了下來,擔憂的情緒彙聚成小溪流淌在她的眉眼間。
她不知道竈門炭治郎這個小少年經曆了多麼艱苦的訓練才加入了鬼殺隊,在她心中,他首先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然後才是其他的身份。
已經失蹤了這麼多人,這隻将自己完美地藏匿起來的鬼一定不簡單。
如果她也是一位厲害的劍士就好了,那樣阿織就不用躲在别人的身後被保護,而是挺身而出去保護别人。
細白的手指在無意識地攪動,阿織差點都急得扣指甲了。
“沒事的。”竈門炭治郎神色溫柔,語氣中是讓人無法反駁的笃定,“我會注意安全的,而且有宇髓先生在附近。”
看出了阿織的擔憂,竈門炭治郎補充道。
——好叭。
剛才少年簡單說過了音柱宇髓天元的情況,雖然震驚于他竟然有三個老婆,但他是柱,實力應該會很強,有個靠譜的大人跟着總是好的。
阿織稍微安心了一些,沒有再堅持,她很是聽勸地點了點頭,然後似有似無地歎了一口氣,如果真出了什麼事,她在場就是個累贅。
沉穩的形象蕩然無存,沒想到她的沒用已經被看出來了。
“炭治郎,要把行李先放在這裡嗎?”
阿織注意到這個竈門炭治郎工作時還把一個大箱子放在旁邊,應當是裝着極為珍視的東西,才會到哪裡去都寸步不離身。
鬼殺隊在執行任務時不可避免地需要跑跑跳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行動起來一定會磕着碰着。
她伸出食指指了一下,小聲地說道,“我可以幫你看着行李的。”
為了讓少年安心,阿織拍了拍胸口,微微傾身,斬釘截鐵的語氣裡包含着滿滿的真誠,“放心吧,我保證在房間裡寸步不離。”
阿織覺得自己别的不行,看個箱子還是可以的,除非這個箱子長了腿可以跑,否則肯定能照看的好好的。
在竈門炭治郎回來之前,阿織是不會讓别人靠近這個箱子的。
竈門炭治郎伸向箱帶的手微微一頓,他紅着臉,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清亮的嗓音中潛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不是行李。”
少女微微仰着頭,細軟的發絲從耳後垂下,十足溫馴無害的樣子,對他的回答産生了疑惑,卻沒有問,而是做出了傾聽的動作。
阿織小姐的性格真的和她的外表一樣柔軟,這種柔軟能夠讓人忍不住把自己内心的話一一道出。
竈門炭治郎聽到自己又接着說了一句:“是祢豆子,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