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提到的那句:“你卻想重複這個輪回?”——到底意味着什麼?
她突然意識到,這次旅程似乎遠不隻是一次浪漫的逃離,而像是命運精心安排的一場對峙。每個人都帶着自己的謎團而來,而現在,謎底正在一點點揭開。
她聽到身後腳步聲響起,以為是許川,卻轉過身發現是Elise。
“媽。”Liya輕聲叫了一句。
Elise看着女兒,眼中滿是憐惜。她走上前,挽住她的手臂。
“你是不是覺得我突然來這裡很唐突?”她問。
Liya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Elise歎了口氣:“你還記得我年輕時候的那本舊日記嗎?你小時候偷偷讀過,說我在巴黎讀書時寫了太多無聊的心情記錄。”
Liya微微一笑:“有一篇你還寫了一整頁‘他今天沒來’。”
Elise擡眸看着女兒:“那個人,就是許川的父親。”
這一刻,Liya徹底明白了——不是巧合,而是命運輪回。父親不知情,Leon不知情,連她自己,也不過是被時間牽引着走入了一場命中注定。
“那你還愛他嗎?”她忽然問。
Elise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輕聲說:“我想見他,不是為了重燃舊情,而是為了,告别。”
另一邊·船艙内
許川坐在書桌前,打開筆記本。他寫下幾行詩句,卻始終覺得不夠準确:
> “若前世之音仍回蕩于此岸,
我該不該在今生,為你再彈一段?”
他揉了揉眉心,又翻開了父親留下的一本泛黃筆記本。
第一頁,便夾着一張老照片。
照片上,年輕的父親笑容幹淨,懷裡摟着一個金發的女孩,女孩正是Elise。照片背後,用法語寫着一句話:
> “Si nous ne sommes pas destinés àêtre ensemble, au moins soyons inoubliables.”
(如果我們注定不能在一起,那至少讓彼此難以忘記。)
許川沉默良久,合上筆記本。
他走出船艙,打算去找Liya,卻在走廊盡頭,看到了Leon。
兩人迎面相對,誰也沒有避讓。
Leon率先開口:“她說過你寫詩,我今天看了你的博客。”
“那你覺得呢?”
“感情挺真,隻是太溫柔。”Leon冷笑,“可她不是隻需要溫柔的人。”
“是嗎?”許川回了一句,“那你該早些懂。”
Leon收起笑意,靠近一步,低聲道:“你知道嗎,十年前她第一次在巴黎歌劇院門口為我掉眼淚的樣子,我到現在都記得。”
許川目光一冷:“你隻記得她的眼淚,而我……記得她笑的樣子。”
兩人對視良久,誰也不退。
最終,Leon聳聳肩:“我們走着瞧。”轉身離去。
深夜 ·港口碼頭
許川終于找到Liya。她一個人坐在岸邊的石階上,腳邊放着一盒打開的馬耳他傳統甜點——Kannoli,奶酪甜而不膩,外皮松脆,卻有些落寞。
“為什麼一個人跑出來?”
她轉頭看着他,眼裡映着遠處燈塔的光:“我媽說,她來馬耳他是為了和你爸告别。”
“我知道。”許川坐下來,望着前方,“他們的故事,是命運的暫停鍵。而我們,是播放鍵。”
Liya輕聲問:“你怕不怕,有一天,我也突然回頭看見我最初的那個人,發現心還在他那兒?”
許川望着她,沉靜卻堅定:“你可以回頭,但請記住,隻有現在的你,才能決定未來的你。不是過去的。”
Liya沉默一會兒,點頭。
“我愛你。”她輕聲說。
“我也愛你。”他緊緊握住她的手。
遠處,郵輪上的燈光閃爍。天邊開始泛起海藍色的黎明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