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的北京沒有巴黎的浪漫，卻有一種蒼茫的詩意。四合院外的青磚黛瓦沐着風雪，屋内暖黃的燈光如一方舊夢。

Liya坐在紅木餐桌前，窗外雪花簌簌落下，院子裡的梅花已吐露幾朵。許川煮了她最喜歡的桂花糯米藕，擺在她面前，還有他親手炒的宮保雞丁——酸辣适口，雞肉外焦裡嫩。

“我記得你第一次來中國，最喜歡這道菜。”他說。

她輕輕點頭，鼻尖有些泛紅，吃了一口，嘴角慢慢浮出笑容：“你還記得。”

“我記得我們第一次在塞納河畔吃蝸牛時你皺眉頭的樣子。”

Liya笑出聲：“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不禮貌地吐東西。”

許川也笑了，雪落在窗棂上，屋裡暖意更濃。

但兩人都知道，今晚不會如此平靜。

敲門聲響起。

Liya一怔，望向許川。他卻站起身，去開門。

門外，是Claire。她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羊絨大衣，風雪打濕了她金色的發梢。她的眼神鋒利如昔，掃過許川，又落在Liya身上。

“對不起，不請自來。”

Liya站起身，禮貌地點頭，“請進。”

Claire走進屋，目光快速掠過室内陳設，落在紅泥火爐上炖着的羊肉湯和桌上的糯米藕，忽然說：“北京的冬天，比我想象得更溫柔。”

許川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Claire接過，輕啜一口，語氣平和：“我今天來，不是為了找麻煩。我隻是想知道，曾經那麼了解我的你，現在到底變了多少。”

Liya默默看着他們，臉上看不出情緒。

“我沒變，我隻是終于活成了自己。”許川淡淡地說。

“可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Claire眼中透出一種追問的痛楚，“你以前說，你的詩寫不出來，因為現實太沉重。現在你卻住在這兒，喝茶寫詩，像個老頭。”

許川笑了：“可能我終于接受了生活的沉重，才寫得出不飄浮的句子。”

Claire一怔，随即笑了，那笑中多了點傷感，“你終于成了你想成為的人。”

空氣中一時沉默。

這時，Liya起身，淡然開口：“我去後廚把湯盛上來。你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