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春天,唯一在院子裡栽種的一棵樹,枝幹卻是光秃秃的顯然已經死了,零零散散倒地的石墩子,已經布滿了蜘蛛網。
難道剛才攝政王府的繁華景象都是泡沫?
他分明看到了寬闊明亮的正殿和富麗堂皇的側殿,如今這個地方,甚至還不如他來冬嶽路上與使臣沿路住的小客棧。
然而最讓他感到毛骨悚然的,還不隻是凋敝凄冷的住處,而是在院中站着的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
雖然同為男子,但他身為郡主也是自小嬌生慣養,站在這些人身邊,簡直如同弱柳扶風。
他有點緊張地轉頭看向拉他來的馬夫,對方便是連行禮都沒給他拿下,“側侍别怕,這是我們王後專門請來的教養公公,是來教導側侍冬嶽的禮儀和……攝政王府規矩的。”
“敢……敢問,攝政王府的王後是?”蘇側侍的内心開始慌亂,來之前他早已經多方打聽過,攝政王雖然有幾個賤侍,但至今未娶王後。
不然他以他的姿色也不會為了一個側侍沾沾自喜,直覺告訴他事情不對。
剛問完,面前一位高大的教養公公一耳光就扇到蘇側侍的臉上,似是從來沒有挨過如此重創。
他差點沒站穩,踉跄幾步,捂着已經腫了的半邊臉,大腦一片空白,隻聽身後馬夫的聲音響起,“我們攝政王府的第一條規矩就是,不能問王後是誰。”
南院傳來一陣陣刺耳而凄慘的尖叫聲,與此同時天色已黑,王府内攝政王寝殿的燭火還未熄滅,從朦胧的窗戶紙中透露出幽淡昏黃的光輝,在夜中柔和如同魑魅。
寝殿的門已經死死地關攏了。
寝殿外的錦鯉池中豢養着兩條赤色錦鯉,皎潔的月光照耀的池水波光粼粼,白日裡都安靜沉底的錦鯉今夜不知怎麼了,像是想一同共賞圓月般,兩隻糾纏的躍出水面,帶着潵出的淋淋水珠。
一件朱紫色莽紋肚兜随手放在門邊,一襲裹衣堂而皇之的就挂在門把上,許是在剛關門的那一刻,屋内的人就已經開始寬衣解帶。
“賤人,今日的動作怎麼……怎麼如此唐突。”身下的殷淩死死地圈着壓在她身上男人的脖子。
“臣侍今日在宴席上……呵,看見殿下的眼都從那北倉來的男人身上移不開了,那人有臣侍好看嗎?”沈令深情款款的與殷淩四目相對着,讨好般的輕啄一下對方帶着自己氣息的唇角。
“男子之見。”殷淩輕哼一聲地嘲諷着,臉上卻還是帶着歡愉的笑容,便又是一口吻上去,剛才是争得主動的較量,現在就是情動之下的使然。
長夜漫漫,等到了後夜裡,沈令慢條斯理的沐浴完,殷淩已經穿好了寝衣到正殿内堂日常處理着近日的奏折和文書。
雖然領口還是松松垮垮的能看到沉紫色的肚兜,但相較于隻搭了件浴袍的沈令來說,已經算是端莊了。
耳邊還隐隐約約響起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男子叫聲,殿内的兩人卻不約而同地充耳不聞。
隻見沈令安靜地走到殷淩身邊細細研墨,女人翻看了幾眼奏折,冷不丁的一問:“那人如何處置着呢?”
“我讓他們先收着些,逼問不成再上刑。”伴随着不停歇的尖叫,沈令帶着些嬌縱的語氣除了格格不入外,卻更多是蔑視的無情,“看來實在不老實,原想先禮後兵上拶刑,如此看還是打幾闆子适合他。”
殷淩微微點頭默許了沈令的行動,“那小小的北倉王近年裡也是長能耐了,探聞我冬嶽朝廷的動向也不換個手法,還是照例那麼下作,隻知道塞男人。不過……”
她說話頓了頓。不過既然座下的附屬國都能察覺到近日裡冬嶽恐有大事,千雪的誕生明眼人都知道風雲将至,大勢所迫,她也無可奈何啊。
而眼下,兩個月後皇帝出巡的國禮祭祀日,就是最好的時機。
想着,殷淩對沈令正色道:“兩月後的國禮,你找個理由同皇帝告假,留在宮中。”
沈令身為皇長子生父且身居容君高位,背後還有自己的面子,是不可能不跟着去的,再加上他習性張狂,沒準還會搖着尾巴跟着走,殷淩隻好率先提醒道。
沈令剛想問為什麼,低頭見得見對方一臉伶俐的笑容,點了點祭祀日期,“把千雪留在身邊保護好了,這可是咱們冬嶽即将登基的皇太子,記住了嗎?”
他頓時亂作一團又欣喜異常,明白攝政王的意思,立刻大膽的湊上去輕輕的在對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随即跪在殷淩對雙腿之間裝模作樣地行了個大禮,“臣侍明白……陛下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