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石向他解釋：“很小，還沒你胳膊長，牙都還沒長出來。”

小寶瘋狂搖頭，手臂緊緊攀住他。

“罷了，先關在院子外頭吧，說不準過一會自己走了。”

蕭漓拎起小狗崽的後頸皮放在院外，怎知狗子一落地就往他腳邊湊，輕輕踢走又貼上來，兩隻前爪扒着蕭漓的褲腳不肯放手。

“這——”

從未見過這麼黏人的狗子，蕭漓站在原地犯起了難。

“我去問問是誰家的狗吧。”他抄起腳下的狗崽，對陸石道：“你帶小寶回屋洗漱，我去去就來。”

“我去吧。”

顧念他身體不好，陸石接過狗崽。

許是知道要被帶走，狗崽又開始嗷嗚嗷嗚地叫，小身子扭着要跳下來，被一把抓住，攏進了衣服裡。

蕭漓并未争搶，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若是不小心着了風寒，反倒是給家裡添負累。

他牽着小寶回屋，小家夥好奇地一步三回頭，睜着無神的雙眼往院外的方向“看”。

“阿父，狗會咬人。”他握緊小拳頭認真說道。

蕭漓輕輕應了聲，在他胳膊上比劃了一下小狗的大小，語氣耐心：“它還小，小狗不咬人。”

“真的嗎？”

“真的。”

小寶長長吐出一口氣，似是放心不少，接過沾了青鹽的刷牙子乖乖漱口。

半個時辰後，陸石抱着狗崽又回來了。

“都說不是自家的，這麼冷的天，我怕丢在外邊凍死餓死，索性又抱回來了。”

他歎了口氣，和蕭漓對視一眼，雙雙望向已經退到牆角，一副如臨大敵模樣的小寶。

“先拴在院子裡吧。”

陸石找了根麻繩，在小狗脖頸上系個項圈，另一頭綁在葡萄架下。

狗崽不哭也不叫，趴在架子下睜着濕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好乖的狗崽。”

陸石摸了摸它的狗頭，心生不忍，思忖半刻後回頭對小寶道：“要麼我們把它跟雞仔關在一起吧，這樣會凍死的。”

小寶腦海中惡狗咬人的印象實在太深刻，聞言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但搖着搖着想起阿爹和阿父都在，于是停下來思考了一會，最終遲疑着點了點頭。

随即又重重囑咐道：“要把它關好，狗很兇的。”

小臉上表情鄭重。

陸石比劃了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黑狗，忍笑道：“好，我一定關嚴實，不讓它跑出來咬人。”

狗崽配合地“嗷嗚”一聲，奶聲奶氣得很。

“噗。”陸石忍了又忍，終究沒忍住。

将欄裡的小雞趕到一邊，中間加一塊隔闆，小黑狗就在另一邊安頓了下來。

小寶挨着陸石坐在小凳上，離狗崽遠遠的。

昨天架在火上烤的肉條已經成了肉幹，陸石撕下一小條喂進小家夥的嘴裡，後者嚼了幾嚼，立時瞪大了眼睛。

“好次！”

小寶立刻忘記了狗崽帶來的恐懼，邊嚼邊點頭如小雞啄米，鮮香麻辣的滋味在舌尖綻開，陸石便塞了幾條給他當零嘴，又将剩下的收起來。

他正忙活，怎知一轉身，撞上一雙幽幽的目光。

“你怎麼了？”他不明所以地問道。

蕭漓的視線落在他手中的肉幹上，神情幽怨：“小寶都有得吃，我沒有。”

陸石不由好笑，他在竹篦子上挑了一根遞過去：“多大的人了，想吃自己拿就是——”

蕭漓微微傾身，張口咬住他手上的肉幹。

柔軟的唇貼着指尖一擦而過，帶着獨屬于蕭漓的溫涼觸感，陸石觸電般收回手，沒說完的話卡在喉嚨裡，硬是吐不出一個字。

始作俑者一臉無辜地看向他，示意自己騰不出手。

陸石：“……”

生怕自己多想的他端着竹篦轉身就走，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