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們個事,你們老爺…待下人如何?”
阮歡棠停在鋪了鵝卵石的小道上,巧黠的心思一動,她轉身面朝幾名嘴角藏笑的丫鬟。
一丫鬟道:“老爺他善名遠揚,樂善好施,許多老百姓都受過老爺幫助,對老爺更是贊不絕口。”
其他丫鬟争先恐後,搶着回答。
“初來府上,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碎琉璃盞,黃管家欲罰我,扣我工錢來着。正巧,那日督主在,便隻在賬上記過。”
“我也是!我甚至不小心撞到老爺那位兇煞手下,當時我還以為會被趕出去,可督主發了話,我什麼事也沒有。”
“還有還有…府上規定,佳節之日,可自選回家或留下,留下過夜的工錢加兩倍呢!”
丫鬟們無一不誇贊,沒有一句不滿。
阮歡棠眼眸一亮,她深藏心底的戒備消散,又暗笑自己放不下對溫瑜的偏見。
對下人都能如此,溫瑜他果真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他是個大善人,也是頂好的老闆!
她真正安了心,慚愧取代戒備,漫過心田。
她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後,她不會這麼想他了。
丫鬟們引阮歡棠走過鵝卵石路,适才她這一問,她們便提起溫瑜的舊事。
一言一詞皆是稱贊。
一行人踏進回廊,邊上是一池波光粼粼的池塘,她們在水面的倒影微漾。
“娘子想必略有聽說,咱家老爺少年時,騎射了得,能使出四箭齊發,更絕的是百步穿楊!”
阮歡棠暗暗驚訝,她是知道溫瑜騎射超群,卻從來不知,他一次能射出四支箭,并且準率高。
這…當真是少年英才,要是他國知曉,恐怕也會想得到如此人才。
丫鬟們看阮歡棠果然感興趣,她們含笑互看對方,接着說下去。
“而且啊,老爺專用的弓箭乃二石硬弓,非常人能用,重量好比……”
回想間,那丫鬟雙手比劃,卻怎麼也形容不出來,另名丫鬟猜道:“重量約莫如名男子重。”
阮歡棠目怔口呆,“……”
認真的嗎……
那溫瑜還真是臂力驚人。
穿過長長的回廊,眼前豁然開朗,斑駁的竹影打在身上,帶來一絲沁冷涼意。
阮歡棠走走停停,好奇地觀望四周。
小路邊栽種一些墨竹,往裡是圓弧的空地,印着陰陽八卦圖,旁邊放置石凳石桌,供人歇歇腳。
隻是現下到了上午,照拂頭頂的日光悶熱,幾步外的樹蔭才是歇腳之處。
阮歡棠待在樹蔭底下歇了一會,順帶看看這一處雅緻的風景。
涼風拂過,倒映在地上的竹影随風晃動。
阮歡棠惬意眯眼,遊神着東想西想些有的沒的,心裡對丫鬟的話泛起了好奇。
她看溫瑜雖不文弱,但也不似丫鬟們所言那般魁梧,更不像是會長一身精壯肌肉。
丫鬟們見阮歡棠半天不想走動,便覺她不知往哪處逛,正好附近有處池塘,她們便都道:“娘子是不是走累了?那我們去喂喂錦鯉吧。”
阮歡棠恍惚地随口‘嗯’了聲。
随着丫鬟們來到池塘邊,水裡的鯉魚似是見了她這個生人,吐了幾個泡泡,活潑地擺尾躍出水面。
幾滴水珠飛濺到阮歡棠臉上,她愣愣地摸了把臉,心裡莫名其妙。
“這條錦鯉是讨厭我嗎?”
丫鬟們低低笑了一陣,有的上前看了看池塘,那條有着玩性的錦鯉不知遊到哪裡去了。
于是,那丫鬟收回目光,一味的甜言蜜語,“娘子誤會了,我看它是喜歡你。”
有丫鬟遞來一碟魚食。
阮歡棠聽着開心,那一碟魚食全都灑進了池塘。
丫鬟們看她平易近人,又好哄,大多都沒了之前面對主子的拘謹。
阮歡棠想玩打水漂,邀丫鬟們一起,她們雀躍欲試,一塊玩在了一起。
玩累也笑累了,阮歡棠歇在涼亭中,一邊吃着點心,一邊看一些丫鬟在附近玩樂。
她們踢着竹編的蹴鞠,運在腳尖往上輕踢。
身旁有丫鬟打扇,涼風吹進衣領,一身熱氣被扇走,阮歡棠神色悠然,翹起二郎腿。
“娘子一來府上,我們才知道什麼叫人氣,什麼叫冷清。”
“此話怎講?”
阮歡棠咽下嘴裡的糕點,她看向那名斟水的丫鬟。
“娘子不知道嗎?老爺很多時候住在宮裡,隻不過偶爾來一趟。”
打扇的丫鬟道:“對啊,老爺來了,也隻為公務而來。”
啊…這麼說,溫瑜還真是事業心重。
阮歡棠佩服又感慨地搖頭,她這條鹹魚,工作隻想摸魚,太佩服他這種事業狂了。
兩個丫鬟異口同聲悄聲:“娘子,我們悄悄地跟你說,可别告訴其他人。”
“放心…放心,我不會……”
她話沒能說到一半,她們談起溫瑜從沒有過露水情緣,她是他身邊唯一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