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胃口,有合你口味的嗎?讓人拿來一份?”
本是阮歡棠關心他,卻反了過來,他這一說,她倒真想吃了。
那裡有一碗蜜桃色的點心,剔透晶瑩,形狀似若果凍。
月白色的輕紗映襯她的小臉,她立在那,粉面桃腮,猶如朵嬌嫩的粉芍藥。
她做出咽口水,認真思考的模樣實在惹人喜愛。
丫鬟端着那碗點心,送到阮歡棠身邊的茶幾,她拿着瓷勺敲了敲點心,竟然會跟果凍似的一晃一動。
溫瑜看着她舉止靈動,他心情慢慢轉好,“這點心是府邸裡的洋人廚子做的,嘗嘗?”
洋人廚子?怪不得!
阮歡棠吃了一口,嘗到了水蜜桃甜滋滋的味道。
她本是新奇,不大愛吃這類食物,更何況溫瑜目光灼灼,她心神微漾,不自在的端正坐姿。
吃到大半,阮歡棠抿抿唇放下瓷勺,心裡欲哭無淚:大佬,你總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溫瑜适時移開目光,他喉結輕滾,腦海裡出現她低首時,那白膩的纖細柔頸。
冰肌玉骨,冰清玉潔都适合形容她。
這時,阮歡棠才想起來,她是來關心溫瑜,不是來吃吃喝喝。
略一思索,她想到了。
“大人平時看些民間話本嗎?不如我來講講?我講的,大人未必知道。”
阮歡棠目光期待。
溫瑜從來對話本異聞無感,見她如此,倒不好拒絕,隻好眼神示意她坐在床尾邊的小凳上。
“話說有那麼一家,生了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某日……卻被一男狐狸纏住,欲行周公之禮………”
溫瑜深感疑惑:“……?”
壞了!她記混了,這是一本精怪類限制文………
阮歡棠掩飾性猛咳嗽幾聲,生硬的搬出家破人亡,身世凄慘的少年,墜崖偶得神功秘籍的故事。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就這樣,少年毅然決然走上複仇道路,卻不想等待他的是……”
少女聲如鹂音,溫瑜聽着心裡舒暢,他點頭,是沒聽過的新奇玩意兒。
阮歡棠跟着點頭,她犯了困,腦袋一點點下沉。
房内暖香安神靜心,阮歡棠撐不住趴在床尾,枕着被褥入睡。
溫瑜倍感好笑,竟有人說着話本,把自己說困了。
瞥到一縷發絲沾在她唇邊,他伸過手,手指輕撫她唇角。
那一縷發絲乖順落入他掌心,溫瑜剛想收回手,指尖傳來黏膩的溫熱感。
一絲異樣似流水順着手腕流湧到心扉。
阮歡棠吧唧吧唧嘴,還以為口中的是香飄飄,軟軟糯糯的糕點。
她吃着,小巧的舌頭才舔了一下,口中的糕點消失了。
溫瑜眸色晦暗,放下那隻沾了口水的手,他的心潮起伏,想起昨日,少女縮在他懷裡,一身香玉溫軟。
還有…她柔軟的體香。
……他不能再想下去了。
溫瑜低喘一聲,别過頭不去看阮歡棠,克制住純純欲動的心思。
肯定是蠱毒導緻,他是個殘缺的太監,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欲,念。
幾聲輕輕的腳步聲傳入耳裡,溫瑜調整好心态,從床榻上下來,輕聲問小魚兒:“怎麼了?”
小魚兒心裡頭發虛,不敢看溫瑜,他遞出拜帖,“戶部侍郎想見您。”
溫瑜淡淡掃了他一眼,“嗯,你跟我來,我有些話,不得不對你說。”
随即,拜帖放到茶幾,溫瑜拂袖,不急不慢踏出裡間。
小魚兒不安地跟在身後。
誰知,一記悶重的耳光打在他臉上,他措不及防,神色錯愕。
回過神來,小魚兒跪地,眼裡淚水打轉。
溫瑜冷下臉,他愠色道:“你那時候做的什麼?你當時怎麼想?如今可有一絲悔意!”
“你是把我當禽獸?還是不把她當個人看?”
小魚兒癟着嘴,沒有說話。
溫瑜被他氣到隻冷冷地笑,小魚兒心裡慌了,“我…我那是為了督主!那種情況,是誰都有可能把她獻給您。”
“是嗎?那其他人怎麼還要救她?豈不自相矛盾,真是笑話!”
“他們、他們當然不一樣,我是真心為了督主!她又算得了什麼,不過一個下等人,小小宮女,于我們而言連茶盞都不如。”
小魚兒句句肺腑之言,又道:“這世道哪有像您這般好心願意收留她,又有誰會願意視下等人為人?下等人的血遲早要被上等人飲盡!”
“你!住口!真是滿口謬言!”
溫瑜冷斥一聲,眼前視線模糊一瞬,他身子微微一晃,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