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月鼓睛暴眼,惡恨恨咬牙盯着阮歡棠,像一匹記仇的惡狼,隻要有一絲機會,便會張開獠牙活活生吞獵物。
她内心濃稠的嫉妒與恨意交織。
憑什麼!憑什麼她能夠得慕容将軍青睐!!
就因為她長得楚楚可憐嗎?
殿宇富麗堂皇,内設亭台水榭,到處挂着绯紅薄紗,殿外煦色韶光,殿内笙歌不斷,不沾半點朝露之名。
阮歡棠暗歎:這便是寵妃居所嗎。
思月一臉向往,當妃子就是好。
二人心思流于表面,碧霞看在眼裡,她輕蔑的冷哼,真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真不知道娘娘為何從掖庭選人。
進了内殿之中,眼前景物又是一換。
殿内暖香環繞,各個宮女穿衣如花似錦,頭戴金飾手戴雙玉镯。
有前車之鑒,阮歡棠相當謹慎,不敢多看周邊一眼,隻緊跟碧霞。
一聲悅耳的珠玉碰撞聲響起,女官碧雲從裡頭出來,“來了,娘娘等着呢。”
碧霞隐約不爽:“娘娘怎麼偏偏選了掖庭的人。”
聽着二人的對話,阮歡棠十分不解,她們到底在說什麼?送個衣裳而已。
接着,眼底出現一雙錦鞋,一身圓領錦袍的碧雲走到她身前,拿過她端着的衣裳,交于他人,“你随我來。”
阮歡棠呆滞:啊??
思月心有不甘退下。
兩邊绯色輕紗掀開,碧霞悄悄地使了個眼神給掀簾的宮女,她們眼神交接,宮女走偏方向,與阮歡棠擦肩而過。
碧霞摸了摸自己的發鬂,她奇怪道:“我的朱钗怎麼丢了一支,剛剛還在的……”
碧雲唉了一聲,“許是掉哪裡了吧,不過是支朱钗,丢了便丢了,娘娘賞賜下來的還少嗎,先把人帶過去才算正事。”
“如此便罷。”碧霞無奈妥協。
進去前阮歡棠遠遠地一瞧,一眼隻落在了榻上娴靜端莊的貴妃身上,隻因她美得太過耀眼奪目。
注意到碧霞,碧雲看過來,阮歡棠忙低下頭。
“這便是了?”
柔婉的聲音勾起阮歡棠一魂一魄,她整個人仿佛飄了起來,站立的腳跟軟了幾分,心裡頭酥酥麻麻。
阮歡棠面上一紅,暗自掐了自己手臂一把。
大饞丫頭,想什麼呢,這可是皇帝的妃子!
碧雲悄聲說了些什麼,便令阮歡棠擡頭。
慕容嫣然放下手裡一卷詩集,擡眸打量阮歡棠,半晌過去,她明眸漸漸泛出滿意,“不錯,還算模樣可人。”
阮歡棠也在看這位貴妃娘娘,不過…是在偷偷地看。
想不到世代從軍的慕容家竟然出了個大家閨秀,貴妃長相真是婉麗。
碧霞素手撫鬂,暗地裡翻了個白眼,冷冷地笑。
慕容嫣然輕輕對阮歡棠招手,“再走近些,本宮有些話對你說。”
她擡手間,戴在藕腕的碧玉雙镯叮鈴響,阮歡棠似乎能聞到她衣袖間浮動的香味,腳不聽使喚,立馬小步走了過去。
隻近了幾步,慕容嫣然臉色微變,眉眼間浮上一絲不悅,但見阮歡棠隐藏不住的憨傻笑容,她遂問:“身上可是熏了什麼香?”
阮歡棠一懵,微低着頭答:“什麼香是什麼香?婢子未曾用過什麼香……”
這回答……
慕容嫣然忍俊不禁,越看眼前人越發喜愛。
這丫頭倒是憨傻得可愛,像極了她養的那隻胖胖的笨貓,慣會惹人喜愛。
碧雲稍微伸脖一嗅,她面色有異,心裡暗想:她身上的這股香味很像皇後娘娘宮裡常用的蓮香散。
貴妃娘娘最不喜的便是皇後所用之物。
碧霞略是煩悶地絞了絞手絹,她眼珠子滴溜兒一轉。
這丫頭真是好福氣,待會看你怎麼辦!
碧霞手掌虛捂着嘴,驚訝出聲:“呀!這是什麼?”
衆人循着她目光望向阮歡棠袖口,一支别緻的素白朱钗冒出了頭,碧霞再道:“這、這不是我丢的朱钗嗎?怎麼在你袖子裡?”
附近宮女們面色詫然,紛紛竊竊低語。
阮歡棠腦袋一嗡,腦子裡一片空白,她驚慌失色拿出朱钗,“我…我不知道,不、不是我偷的。”
碧霞粗暴的扯過阮歡棠手腕,嘴角挂上一抹哂笑,低聲在她耳邊落下句話:“小賤人,讓你勾引少爺,我的這份大禮你可得好好收着。”
“什麼……”
不等阮歡棠作出反應,碧霞一把奪過朱钗,好看的嘴臉些許扭曲,她言詞嘲弄:“你說不是你偷的,那我的朱钗怎麼就待在你袖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