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她錯失在後宮當差的良機,怎能不叫她痛恨阮歡棠。
戳及痛處,念彩臉一黑,跺腳咬牙切齒,“阮歡棠,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規矩!”
念彩神情惱怒揚起手,怒氣沖沖朝着阮歡棠打去。
阮歡棠眼疾手快,用力抓住念彩手腕,反手狠狠甩了她一記耳光!
“規矩?你最是應該懂得規矩,别讓我說出好聽的話來。”
念彩滿臉錯愕,她眼前一暗,耳鳴目眩重重地摔倒,臉上陣陣火辣刺痛,羞憤感漫上心頭。
在旁思月小聲的低呼,她趕忙去扶念彩,心裡忐忑不安。
一向阮歡棠性子軟懦,小臉也長得乖巧水靈,看起來就很好欺負,如今真生氣了,像塊點着的爆炭,燎到了便灼燙的疼,倒讓兩人慌了神。
阮歡棠眨眨眼,一臉無辜的道:“再說,你又能拿我如何?你們要想多洗幾件衣物,那便盡管打傷了我,到時孫姑姑那邊又如何?”
以前兩人明裡暗裡就沒少欺負她,現在,阮歡棠知道自己還要在掖庭受盡三年的欺淩,好不容易出人頭地,還是男女主紅羅帳溫存的一環。
她不會忍氣吞聲,也不會再任人欺負,她會盡可能保護好自己。
念彩臉色青白交錯,很是精彩。
思月欲言又止,心中怨念頗多:念彩真是蠢笨如豬,區區一個阮歡棠都對付不了。
面上不顯異樣,思月動了動嘴皮,垂首掉下滴淚,擦眼抹淚的演,“歡棠,念彩她是一時沖動,她若是道歉,你們便就此打住了吧?”
念彩氣喘幾聲,聽了這話,顯然更加動怒,她推開思月,嗓音半啞,“我才不會道歉,阮歡棠你給我等着!”
撂下句狠話,念彩含淚捂着臉跑遠。
思月裝裝樣子,眼神流露歉意,為難的追出屋。
屋内隻剩阮歡棠一人,頓時安靜不少。
阮歡棠緩緩吐出口氣,“走了就好,這兩人的賬以後再慢慢清算。”
定了定心神,阮歡棠環顧四周,窄小的屋子内,四處牆壁受潮布滿黴斑,風從幾處裂開的縫隙吹進來,冷風幾乎無孔不入,然而就算這間小屋如此破舊,晚上竟能容納十來名宮女。
這,便是掖庭低等宮女住處,十幾個人擠在一塊就寝,每到夜深,還要忍受刺骨的寒流。
阮歡棠掀了掀床榻上被褥,粗糙的麻被幸好沒有一處受到那盆冷水波及,她心裡松了口氣,又是苦笑自己的慶幸,僅靠這床被子抵禦寒冬,根本不可能。
在床頭小櫃子裡翻出張帕子,阮歡棠一點點擦拭起濕冷的頭發,她眉頭愁鎖,“能咋辦,我怕死,死了也不一定回去,我隻是個混吃等死的吃播博主,還能怎麼辦。”
況且,她算是了無牽挂,一個人慣了,沒有執念非得回去。
阮歡棠思來想去,有關她這個角色的劇情少得可憐,隻知混出頭後黑化降智,盡做利他人,損自己的惡事。
她現在所處的封建朝代名号安宣,當朝新皇是流連後宮的昏君,時常不理朝政,是男主之一。
嗯,沒錯,她穿的書是少兒不宜的一女多男主。
她出身貧民,父母嫌棄她是女兒身,為弟弟考舉籌錢,本打算賣她去當有錢人家房姨,奈何她以命相逼。
幸而趕巧皇宮招用宮人,便把她賣進宮裡,當了掖庭低等小宮女,要幹最髒最累的活。
不單單是給各宮浣洗衣物,還要割草、刷恭桶、往東西六宮送沉甸甸的雜物,一系列的日常雜務。
複歎了口氣,阮歡棠想得頭疼,索性便不想了。
拿起床頭疊放整齊的宮裝,阮歡棠一番梳洗,憑着穿過類似的衣服,她摸清了系帶的系法,穿戴整齊,在衣帶處挂上自己的身份木牌。
簡單紮了個丸子頭,戴上頭飾,阮歡棠趕去浣洗衣物。
踏足在日光底下,阮歡棠眯起眼眸,适應了會刺眼的陽光。
回首,那一排狹小房舍卧于宮殿巨大陰影下,往前走幾步路就出了居所範圍。
路過的幾個宮女太監兩兩相伴,他們神色麻木,仿佛隻有一口氣吊着,無人言語,猶如提線木偶。
整個掖庭透露出股沉悶的壓抑。
打眼一瞧,摞高的衣物是一座小山,周圍宮女泡在水盆裡的手通紅,沒有半刻停下來歇息。
阮歡棠擰起眉頭,這得洗到什麼時候。
正要過去,不知是哪個小宮女興高采烈喊了句:“那是慕容小将軍!”
死氣沉沉的掖庭乍然熱鬧,數名宮女蜂擁而出,擠開道路中間的阮歡棠,一個接一個放下手裡的活,紛紛跑出掖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