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等待了一炷香,劍冢之下沒有再出來奇怪的聲響。
“異動停止了。”賀興珠滿意地說。
“是呀,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兩小毛頭才回來呢。”劉滄蹿到賀興珠面前道。
賀興珠點點頭:“你們兩個都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回峰途中,水華問:“晴兒,你們這一路斬妖除魔,有沒有遇到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水添晴重複了一遍。
她回憶起這一路遇到的案子,前兩個還能說是有前因,狐妖因為嫉妒綁新郎,怨鬼憎恨頂替自己名次的人,對全城投諸怨氣,那山神像呢......連樂君都說山神的怪力是忽然間形成的。
水添晴回答道:“我們在一個無名鎮遇到了一座奇怪的山神像,本是一個普通的石像,一夜之間擁有了力量,能達成人的心願,挑撥是非,如今我們隻将它封印了。”
“山神像?”賀興珠道。
賀興珠與謝光遙也正談論此事。
謝光遙剛正不阿地說:“是,師父,那神像怪力非凡,暫且靠添晴師妹的符鎮壓住了。”
水華問水添晴:“那石像是什麼時候擁有怪力的?”
水添晴想着樂君的描述,說:“大約是三年前。”
水華伸出手摸了摸下巴:“三年前......那對上了。”
這邊,賀興珠目光淩厲,冷哼一聲:“三年前,正好就是劍冢第一次動蕩的時候,戾氣從禁地洩出,那石像估計受人祭拜多年,本來就開了些靈智,正好吸收了戾氣,變成了一座殺人像。”
水華道:“此事複雜,我先去與你幾位師叔商議,你先回去吧,對了,我院裡有剛熬好的百合桃膠糖水,你去喝吧。”他微笑着拍了拍水添晴肩膀。
水添晴盯着他愣神,平心而論,水華真的對原身很好。
從水華院子裡盛了一大碗糖水出來,水添晴巴巴趕回自己的小院享用,路上碰見了董禮,随口問道:“季寒霜呢。”
董禮摸了摸鼻子,得意地說:“讓他去後山砍柴了啊,這不一向是他的工作嗎?”
水添晴:“???你讓他去砍柴?”
董禮道:“對啊,反正他也幹習慣了......”
水添晴一巴掌甩他手上,指着他手有些抖:“你你你,你這蠢蛋,我都說了,以後要好好對待他,你怎麼就不聽呢。”
董禮被打得直蒙,委屈地說:“師姐你打我,你怎麼去了一趟曆練回來變了個人呢,你以前不是說,怎麼對季寒霜都行嗎?怎麼現在的話作數,以前的就不作數了。”
水添晴閉了閉眼睛,心裡都要翻白眼:“反正你聽我的話,以後别欺負他,不然你以後不知道怎麼死的。”
董禮聽完,還以為水添晴要向針對季寒霜一樣針對他,當下憋着嘴,仿佛想哭,抽動兩下沒哭出來,轉頭跑開了。
水添晴沒空管他,她取消了原本回院子裡享受糖水的計劃,改去荒僻的後山找季寒霜,不然那小子還以為她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呢。
後山種滿了竹子,竹葉飄得滿地都是,水添晴踩在腐爛變脆的葉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季寒霜,季寒霜。”她叫了兩聲,竹子上的鳥兒被她的叫聲驚動,扇着翅膀飛走了。
實際上她叫了兩聲就沒叫了,因為她聽見了“咔咔”的砍木聲,朝着聲音走過去,水添晴終于看見了他。
少年依然穿着回來時那身白色舊袍,撸起袖子,小臂結實有力,頭發用米色絲帶高高紮起,汗水打濕了前額的頭發,沾在了臉側,他将頭發輕輕拂開,側臉如秀玉般幹淨,正賣力地舉起斧頭砍一棵棵樹。
“你是不是傻?”水添晴大腦未反應就脫口而出了。
季寒霜聽到她來,手中動作一停,烏黑的眼睛看向一身藍衣腳步輕捷的少女:“師姐......”
“你會法術,為何要這樣砍,随便施個法不就能倒一大片了。”
季寒霜握着斧子的五指收攏:“是師姐吩咐,要我隻能這麼砍的,不能用一點法術。”
“啧。”水添晴無奈地發出一聲,原身啊原身,你究竟還有多少變态招數。
季寒霜還以為她在啧自己,更加不敢說話了,低頭的樣子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憐兮兮的。
水添晴深吸一口氣,說:“董禮的話不是我的意思,你别誤會我,不累嗎,回去吧,以後砍柴不用你做,你是内門弟子,要做的就是努力練習法術,幫師父分擔。”
季寒霜似乎有些感動,他微微一笑:“是,師姐。”
“跟我回去吧。”
“師姐,我幫你拎。”季寒霜見她手上拿着個大食盒,走到她身旁,要接過,“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