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仙氣缭繞,平地上的弟子拿着劍在跟着比劃,空中響起整齊劃一的叫喊聲。
忽然,天空中露出四道亮點,且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眼尖的董禮看清楚天上的東西後,露出了笑容,停下了練劍,叫到:“是添晴師姐他們回來了!”
水添晴感受着風呼呼擦過臉頰,滄瀾山就在腳下,她減慢速度,調整方向,朝山下飛去。
由于事态緊急,他們放棄了馬車,改禦劍歸來。這還是水添晴第一次長途禦劍,身體雖然留有本能并不恐高,但前提是她不過腦子,一旦她想到這是在百米高空就忍不住腿抖。
可算到了。
劍化成靈氣消失在腳下。
董禮嘴一癟,上來就給了水添晴一個大大的擁抱:“師姐。”
水添晴拍拍他後背:“我回來了。”
季寒霜看着相擁的兩人,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其餘後輩們都簇擁上來,圍着幾人問天問地,比如問外面的景色,遇到了什麼妖怪,飯菜合不合胃口,有沒有去過賭坊......
董禮指着季寒霜:“他路上沒有氣你吧。”臉頰鼓起,仿佛水添晴要是敢說出“有”,他下一秒就能撸起袖子打他。
水添晴清清嗓子,大聲地說:“沒有啊,寒霜一路上很聽話,還幫了不少忙呢,我可喜歡他了,以後你可不許欺負他。”
反正反派都快黑化了,從此是真孤苦伶仃一個人,你就讓讓他吧。
凡是知道水添晴與季寒霜不和的師弟妹們,臉上都露出各種精彩的表情,都想着,這不會是水添晴折磨季寒霜的一種新方式吧,以前直來直往膩了,現在玩陰的?
水添晴不知道自己在一衆人眼裡已經如此變态。
董禮像見鬼似的瞅着水添晴,伸出手探探她額頭:“沒毛病啊。”
水添晴:“......好了,不和你們鬧了,我和寒霜還要去見師父。”說完,她轉頭對默不作聲的季寒霜道,“走吧。”
他們走後,有個弟子虎頭虎腦地小跑過來,對着董禮道:“師兄,你說師姐這是什麼意思啊,那我們之前準備的大禮......”
董禮陰沉着臉盯着季寒霜的背影,幾個月不見,他長高了,成熟了,站在師姐旁邊倒是像那麼一回事,不像以前看見他都想揍他一拳。但别以為這樣,他就能放過他。
“你笨啊,這麼多人在,師姐肯定是故意說得好聽,情況不變,繼續便是了。”他呵斥着這個小弟子。
“是是是。”
赤荊峰,紫英殿。
“師父,我們回來了。”水添晴一進門就大聲喊道,卻沒有人回應,“人呢。
季寒霜說:“師父最愛種花,這個時辰怕不是在後院澆花呢。”
水添晴記下了,說:“那我們就去後院吧。”
“師姐......”季寒霜卻沒有動,叫住了她。
水添晴轉過頭,見他駐足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臉頰處還泛起微紅。
她愣住:“怎麼了?”
季寒霜舔了舔幹澀嘴唇,微微低頭:“你剛剛在練武場說的,是真的嗎?”
水添晴側過頭思考,她說了很多話,哪句啊,靈光一閃,啊,不會是不要欺負他這句吧?
她咧嘴一笑:“真的啊,以後我不會讓别人欺負你了,包括我自己。”
毛孩子罷了,能哄一會兒是一會兒,這叫善意的謊言。
季寒霜再次見到她的笑容,宛若冬日遇豔陽天,他目光情不自禁地停留在她臉上,須臾,他也露出淺淺微笑。
水添晴這才發現,季寒霜笑起來時,右臉有一個梨渦,像蓄滿了酒般叫人陶醉其中。
“好,我記住了。”季寒霜說。
水添晴:“走吧,找師父去。”
“别找了,我這不就來了嗎?”一道洪亮的聲音從後院傳來,水華的衣服上滿是泥巴,連臉都有泥漬。
滄瀾山派風氣崇尚高雅,在外一言一行吃穿用度都要得體,像水華這樣毫不在意形象的時候也是少見,看來他真的很愛種花。
見兩個徒兒看着自己不出聲,水華低頭才注意到泥巴,他反應過來,給自己施了個淨身術,便立馬恢複如初。
“我都聽到了,寒霜,這段時間在外面,你師姐很照顧你吧。”水華寵愛的眼神在兩個徒兒間徘徊。
季寒霜不似水添晴般放肆,依舊恭敬有禮:“師父,師姐......對我很好。”
水添晴緊張的心一下子落地,這孩子居然不記仇,她想象了一下原主是怎麼和水華相處的,親昵地說:“師父,我不僅照顧他,還教了他很多實戰知識呢,寒霜現在法力可是大有長進。”